福利小说藏心男子在线阅读由关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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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藏心男子  作者:关雅 书号:27277  时间:2017/6/28  字数:11453 
上一章   第五章    下一章 ( → )
  十三楼里,打字机的键盘敲击声、列印机的滚筒转动声、员工的谈及走动声,伴著此起彼落的电话铃声,将整层楼面营造得热闹非凡,这样的忙碌气氛令心情‮悦愉‬的罗敷更加卖力的工作。

  蒋玲拨了空来到罗敷的桌前。

  “小敷!你看我这⾝新装,好不好看?”蒋玲像一只光彩夺目的花蝴蝶般转了一圈,⾜蹬一双⾼雅的⾼跟鞋,上过卷子的秀发显得格外有弹,将她整个人烘托得‮媚妩‬动人。

  “你今天要约会啊?打扮得真漂亮。”罗敷咬著笔杆,羡慕的看着蒋玲时髦的装扮。

  “不是!是全球各地分公司的负责人都要在今天抵达公司,参与半年一度的业务检讨,这会议一开,就是连著三天的密集流程。”

  “所以…”罗敷不解的看了蒋玲一眼,小心翼翼的问。

  “你不知道?!我以为你也是与会的秘书之一!郑秘书没跟你提吗?”

  罗敷沉著脸,心知她又被那个暴君总经理踢出名单之外了。“没人下通知给我。”

  “对不起,我以为…”

  “没关系。反正我手边已积庒下不少的工作,再被调去做记录,恐怕会分⾝乏术。”

  蒋玲聪明地转了一个话题“瞧你最近舂风満面,有男朋友了?该不会是邬昱人吧?”

  罗敷摇‮头摇‬,笑了起来。谈起李富凯,她可是点滴在心头。“不是,是新进同事。”

  “叫什么名字?”

  “李富凯。”

  蒋玲想不出见过这个人。“没见他来接过你一次,他是不是很害羞?”

  罗敷被问倒了。“我们家住得近,所以下班时他都在车站等我,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妥。至于他是不是害羞,我说不上来。不过他不大爱说话,但对我很好。”

  “你们都在哪约会?看电影?逛街?还是上酒吧聊天?”

  “都不是。他一个人单⾝汉,家里不开伙,我妈就要他天天到我们家吃饭、喝茶、聊天。”

  “每天吗?这人听起来好像…満不错的。”事实上,蒋玲是认为无趣、乏善可陈到极点,一点情调都没有。

  “嗯!”罗敷顺口应了一声,想着每天晚上的情景。她的家人好像很喜他;老妈对他好得紧;罗曼和他一碰头就烟、酒不离手;罗子桐会黏著他,要他再说些德国黑森林的童话故事;有时他会和老爸在书房聊天,一聊就是近一个小时。

  说他人老实,又不真的这么一回事,因为他会当她家人的面亲她、逗她。刚开始时她有些腼腆、不知所措,但她的家人却好像一点都不以为忤。老妈的说法是,看见他如何对待自己的女儿,总比成天瞎猜,一点概念都没有的好。

  她还发现他不仅真的英文流畅,还深谙德、义、法、荷、及西班牙话。这个发现倒令她瞠口结⾆,若非曾在公车上亲眼目睹他拿出一份份各国的报纸翻看,她本无从得知。

  “你哪来的这些报纸?哇!这么多蝌蚪文!”她大惊小敝的问。

  “公司付我薪⽔要我看这些蝌蚪文的!”他笑笑地捏捏她的下巴。

  “你?你看得懂?怎么可能?”罗数十指合并,两只食指互绕,深感怀疑地瞥他一眼。

  “难不成我是带这些报纸回家包烧饼油条?”

  “那也说不准啊!”罗敷打哈哈的回答。

  “‮姐小‬,勿以貌取人!”

  为了他那句戏谑之词,罗敷坚持要他写上三十遍的“勿以貌取人”才肯和颜悦⾊的面对他。

  等到快下班时,蒋玲及其他与会的秘书抱著一本本笔记本走回办公室,吱吱喳喳地谈论著那个器宇轩昂的总经理。

  “好有魄力!我进公司三年,第一次看到他。”

  “那是因为三年前,他还只是瑞士参石期货的负责人而已,一直到前任总经理,也就是他哥哥酗酒驾车⾝亡后,才被老董事长请回来重整公司。”

  “真羡慕郑‮姐小‬,能天天看着他办公。”

  “是啊!不过郑‮姐小‬反倒变得兢兢业业,穿著打扮跟往常不同,言行举止也变得古板些了。我问她总经理是不是真的有很多女朋友?她矢口否认,还強调没有任何女人来过电话。你说这可能吗?”

  “我不相信!”

  “就是嘛!他讨了两任老婆,都是不到两年就把人家甩了。这种负心汉不女朋友才有鬼!除非猫儿不偷腥!”

  “我就说嘛!花花公子一个!但他真的长得満帅的,很难找得到可与他匹配的女人喔!”

  “有一种男人专门扼杀女魅力,他可能就属这种人。”

  罗敷虽没参与对话,但女人家七嘴八⾆的小道消息却是很有影响力的,尤其是传至罗敷的耳里,功效更是无远弗届。想到那个暴君甚至没见过她一而,就三番两次推翻她的能力,再加上被渲染过的恶名,她已经把这个未曾谋面的总经理当成头号公敌了!

  甚至在回家途中,还不时跟李富凯数落那个暴君的不是,惹得他心情直跌⼊⾕底。

  “富凯,他简且就是你们男人的聇辱,一个专门玩弄女人的薄幸郞。你知道他的英文名字吗?叫frank!简直是个破天荒的大笑话。一个叫‘坦⽩’、‘诚实’的人竟然一点都不坦⽩、诚实。我看他改个名会比较妥当。”

  李富凯没应声,因为他知道准不是个好名。

  “就改成‘philanderer’(博爱主义者)吧!”

  看吧!

  “你觉得如何?”

  “好是好,但人家也是人生⽗⺟养。名字这种事最好别拿来开玩笑,你忘了自己也吃过这种苦头啦!”

  “说得也是。总而言之,这种人竟还能明目张胆的玩女人,怎么没人揭发他呢?还有他那种颐使气指的作风令人听了就倒胃口。希望他下辈子也碰到一个大玩男人的女人…”罗敷边骂边点头,半晌才发现他一脸语塞的苦样,就像呑了一斤的苦⻩莲似的。“对不起!我一不平衡,话就多起来了!”

  “三人成虎。我要是他,本就会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时间花在穷追女人的韵事上?难道说你们办公室的女职员个个都跟他有过一手?这简直是典型的‘一⽝吠影、百⽝吠声’。你别听他人三言两语,就受人影响。”

  听他这么一点,罗敷也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做。当下又更加认定他会是个做丈夫的好料子。

  “我再过一个月得被调去瑞士苏黎士,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所以…”

  “为什么?”罗敷一听他说,心急的打断他的话。“你才刚到职没多久,请他们调别人去嘛!”她很难过,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了,他又要被调走。

  “这…”他犹豫地看着罗敷一脸惆怅。“他们非我走这趟不可。”

  “喔!那你会常写信给我吗?”她失望了。

  “我的字那么难看,你难道不嫌弃?”他斜睨她一眼,见她不语,才说:“这样吧!你写一封信我就回一通电话,好不好?”若教他爬格子写国字,会要他的命。

  “不好!柄际电话贵的,你还是写信好了,我不会计较长短的。”

  他真想大叹三声,搞不懂有那么多女人可以追,为什么偏偏去追上她。其他人只要送几颗会发亮的石头、几束花、再加上甜言藌语,就可以佯装爱得他发狂,一副没有他便活不下去的样子,但是这几招用在她⾝上好像不太灵光。

  “好吧!既然你要我写信,那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他一脸无奈。“但是出国前我想把我们之间的事做一个了结再走。”

  “了结?什么意思?”

  他瞅住罗敷紧张的目光,暗地猛笑。“我的意思是把你娶到手再走。”这不太像求婚的语气,更何况是在一辆公车上!但他无神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浪漫情话,这些年来,他已认清了实际的好处。

  “娶我!但我们才认识不到三个月!”

  “正确算起来是两个月又十天。你仔细考虑一下吧!给你两天,或是三天的时间,够吗?”

  罗敷已经在考虑了。她想着⾝旁的李富凯,他一直都很坦⽩,没做出令她不适或伤她心的举动,也会适时的给予她一些更客观的意见。跟他在一起,她觉得她的天空更⾼,视野更宽,心更广、更辽阔、更豁达,这样的终生伴侣不就是她多年来的心愿吗?但是她还是觉得有好多事都还了解得不太深⼊。为了不让自己再钻牛角尖,便跟著自己的第六感走,罗敷马上下了决定。

  “好!”得到她的首肯,他吁了口气问:“两天?还是三天?”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了,我说好!”他吃惊地瞪著罗敷,強庒抑下抱住她狂吻的冲动,只是竭尽所能地克制自己,改为轻捏她的手,冷静地说:“我今晚就跟你⽗亲提这门亲事,就怕会有些困难。”

  “不会的,他们很喜你。”罗敷以为他紧张,急忙安抚他。

  他对她露出一个微笑后,就撇过头去,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做事一向十拿九稳的他已历经数十次‮际国‬金融会议,也曾在上千名群众前公开发表演讲,场次多得不可胜数,不论再大的场面都不曾令他胆怯、退缩过,这回他倒忐忑不安地担心起来了。

  李富凯神闲意定坐在罗正宇朴实整洁的小书房里,看着双手背在臋后、来回走动的罗正宇。

  罗正宇对于这个年轻人所提出的要求,并不感到讶异,却也没给他正面的答覆。

  “既然你已提出这项请求,我想我这个为人⽗者,就不得不先跟你谈谈我心中的臆测。”罗正宇一改平常得过且过的模样,开门见山的对眼前的人表明态度。

  “您问吧!我会据实以告。”

  罗正宇走回书桌边,挂起了老花眼镜,然后拉开桌子的大菗屉,拿出一本杂志,将之翻到特定的一页后,抬起目光直视李富凯,然后走回年轻人坐著的木藤椅边,将杂志递了过去。

  “你认识这个人吗?”罗正宇比了比杂志上那个⾝著考究晚宴服的男人特写照。

  李富凯瞟了一眼《欧洲经融快讯杂志》,瞄到那篇长达五页的人物特写报导,內容是用英文撰写的,而他可以倒背如流了。但他只给罗⽗一个言简意赅的答案。“认识。”

  “你有孪生兄弟吗?”

  “据我所知,没有。只有一个兄长,已在三年前因车祸⾝亡。而那张照片是去年十月在⽇內瓦一个演讲会上拍的。”

  “那你就是照片上的人罗?”

  “没错!”

  “这本杂志是罗曼一个礼拜前带回来的,原本是属于一位商人所有,他定期会找罗曼看牙,凑巧上礼拜六等门诊时在翻看,被罗曼见到,硬是给人家強要回来。我的英文又不太灵光,只有靠罗曼翻译给我听。看样子,你的金融及期货事业做得相当成功,在欧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谢谢。”他无动于衷,倒是担心的问了一个问题:“她不知道吧?”

  罗正宇摇‮头摇‬,让他吃了定心丸。

  “你住的那幢大屋虽然老旧,外观看来藤葛丛生,但是屋主是位名叫李介磊的企业家。你跟他的关系是…”

  “爷孙。”

  “所以你就是我女儿口中的那个…”

  “暴君总经理。”

  “而她还不知道?我这个傻女儿似乎有点儿迟钝。”罗正宇忍不住蹙起眉头。

  “她只是先⼊为主的观念太強了,再加上我的误导…”他接著就把他和罗敷如何相遇的事照本宣科地讲出来。“她认为我是一个敦厚木讷的人,对此我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你就真的是她心目中的意中人的话,不仅她该悲哀,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会为她捏把冷汗。”罗正宇转过⾝,无奈的摇‮头摇‬。“她从小就是个老实、不耍心机的娃娃,为了那个名字吃了不少闷亏。每每吵不过人家,就是罗兰出面把‘理’字抬出去,替她挣回点面子;打不赢人家,则是罗曼出面,亮出拳头修理那些爱恶作剧的小男童。但很奇怪,尽管这样过分的保护,她还是没有被宠坏,反而更加善解人意。唯一让我遗憾的是她太主观,习惯以外观来取决一个人的好坏,凡事皆以二分法来定论。她对外表姣好、西装笔、打扮光鲜的人有強烈的排斥感,反而认定一个可取的人应该是老实、不懂应对、不注重外表美丑的人。这点你该是很清楚了,因为你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典型。”

  “讽刺的是我不是,我的天里可没有任何一项她看上的美德。”他自嘲的说。

  “谢天谢地!我和內人也不奢望你一定得具备这样的圣人美德,因为它帮不上罗敷的忙。她需要的是能协助她看清方向、给予她正确指引的伴侣。我们只求她能幸运的嫁给一位肯善待她的人。”

  “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办到。”李富凯的口吻铿锵有力。

  “你对自己相当有把握,这大概是你见多识广、圆滑、又擅于际的原因吧!”罗正宇轻描淡写的带过,毕竟口说无凭,而眼前的男人又非常懂得应对技巧。

  “我并非盲目的对每一件事都抱著必成的态度,只是肯定自己的判断能力罢了。实不相瞒,我的童年生活与青少年生活是大相迳庭的两种世界,前者是一般儿童该有的圆満、快乐与温馨,而那已经是好远好远的记忆了!后者则是家庭破碎的孤寂。生长在这种家庭里,我挣扎多时,若不肯定自己的话,早就被别人否决掉了。至于你方才提到的圆滑、擅际,我得说那并不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而是被磨链出来的。坦⽩讲,见府上和乐相处的融洽气氛也勾起我童年的回忆,那也是我天天走访府上,叨扰您的原因之一。”

  罗正宇思量他的话,想着罗敷单纯的个,不噤犹豫。“你似乎是个相当复杂的人,我怀疑是否曾有任何人探进你的內心深处?”

  “是有一个,”李富凯的角慢慢地扬起。“就是令瑷。请别问我她是如何办到的,因为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她坚信我有那些她看重的择夫标准吧!即使是假装成老实、忠厚的人,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你已年届三十五,以你⽇前事业有成、相貌堂堂的条件,异缘的机会应该不少。你…不介意我探问你这方面的私事吧?”罗正宇目光炯炯地直视李富凯,看着对方不曾移转的眸子,想从中得到答案。但对方隐蔵得相当好,丝毫没露出‮愧羞‬或逃避的神⾊。

  “你是该问。我在大学时荒唐了几年,⼊社会后收敛不少,年过三十后结了两次婚、也离了两次婚。但我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忙碌的工作使我没有多余的精力与闲情逸致耗在韵事上。”

  “少年哪个不轻狂!但是你的婚姻纪录实在今人难以释怀,尤其是我这个做⽗亲的听来更是提心吊胆。”

  “我不怪您,”李富凯理的接受他对自己的不信任。“我原本也打算放弃追求令瑷的念头,但却办不到。老实说,论相貌,漂亮得令人一瞟惊的女人我见过不少,我并不是因为看上她的美⾊才喜她的人,而是她的那份善心触动我的心弦,我愈是跟她相处,她就是愈深⼊我的骨髓,我恐怕是认定她了。”

  “你口才极佳,但从头至尾没提过一句‘爱’。难道你不相信爱?”

  “我并不否定爱,爱有很多种,⽗爱、⺟爱、友爱、师生之爱…一旦数起来,不胜枚举。我只是不认同情爱罢了!”李富凯缓慢道出自己的看法。

  “而你要我答应你,让女儿嫁给你?你似乎挑错⽇子来了!”罗正宇怃然责难,他个人是相当欣赏李富凯的,却没料到他的爱情观竟是如此的灰暗愤世。

  “就算我挑个⻩道吉⽇来跟你提亲,答案还是一样。我虽然不认同情爱,但是我对令瑷的‘关心’绝对超过‘爱的魔力’。爱会变质,情感也会移转,而魔力更是容易消失。我说过了,我跟她并不是一见锺情,但我对她的关心从初次接触至今是有增无减,这份关心会是我给她一生呵护的有力承诺。如果你肯的话,不妨把它们看做同一回事。”

  “你是要我睁只眼闭只眼?”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找出一个平衡点罢了。你认为爱是幸福婚姻的要素,而我则是将关心放在首位。人的观念不尽相同,但是若目标一致的话,我不认为我的想法有任何该遭受质疑的待遇。”

  “照你的逻辑推论,话说得是颇有理。我也很感你如此看重我这个做⽗亲的意见。如果今天你我互换立场,有人上门提亲,请求你将女儿许配给他,这个人隐瞒‮实真‬⾝分,姑且不论他是富是贫,又有两次破裂的婚姻纪录,除‘关心以外绝口不提爱’的话,你会同意这门亲事吗?”

  “不会!”李富凯果决的回答他,但很快地又补充说明“但是我会让我女儿做选择,因为要嫁人的人是她,不是你也不是我。罗敷已经二十五岁了,我在她这个年纪时已经可以‮立独‬自主,这是环境得我如此。她今天会有这样的个,也是环境使然,但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要替她心到什么时候呢?如果我不幸让她失望了,我也会想个法子再起她的希望。”

  罗正宇再次看着这个口才雄辩的男人,无奈的说:“但愿如此!你打算怎么跟她解释,你就是她恨了老半天的人呢?”

  “我会让她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真相自有大⽩的一天,你也许认为自己可以活在一个没有爱的婚姻生活里,但是我得提醒你,关心也是出于爱,是一种爱的表现,而信任更是婚姻本质里不可缺乏的要素。我只希望你别固执己见,而吝惜给予罗敷这些你认为不值一文的东西。”

  “也许她能教会我爱及信任也不一定。”他心⾎来嘲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我觉得你不是很卖力地在说服我,让我信服你是适合她的终生伴侣。”罗正宇挑起眉,半质疑的下了一个结论。

  李富凯笑了起来。之前僵持不下的气氛因他这一朗笑,顿时一扫而空。“我不是在跟你谈生意,因此才将自己的看法全盘托出,我没料到这也会是个问题!”

  “她若跟了你,我看问题会是一箩筐。”

  “您是首肯这门亲事了?”

  “你有打算让我说‘不’吗?”

  “我的确是没有那个打算。”

  “你们的婚事到头来还是得公开,一旦公开后,你的谎就圆不住了。你打算如何做?”

  “我打算公证结婚,不大肆宣扬,等瑞士的接业务告平稳后,再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婚俗我不是很清楚,所以您直说无妨,大、小聘我也会一并弄妥…”

  “这点你多心了!我们家没有什么习俗可言,只盼她嫁给你不受累才好。这样吧!何不等你回国后,再登门造访,那样也许可以让我看看,你对她的关心是否还是有增无减?”罗正宇尝试著推托。

  李富凯看着未来的丈人耍著迂回之术。“我也是怕夜长梦多,才提出如此唐突的请求,抱歉我表现得太急著当你的女婿。”他打趣的说,眼神中闪烁著意有所指的光芒。

  “我看你本是急著想当她的丈夫、为我添孙吧!”罗正宇反损了一句,点破李富凯的言下之意。也许他还是没错看这个李富凯,他应该是爱著罗敷的,只是这个年轻人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罢了。“你府上长辈的意思呢?”

  “他老人家没意见,全权由我作主,但是我家人口相当复杂,所以找也没打算让他们全知道。”

  “有多复杂?”罗正宇心有余悸地问。

  李富凯坦然的说:“我⽗亲有三个姐妹,虽然早都嫁了出去,但三不五时还是会携家带眷回家小住,这一小住不是一季便是半年。我小时候每年回家探亲一次就受不了,我也不会让她去受这种冤枉罪。”

  罗正宇犹豫了半秒,突然冒出一句话:“我希望你别宠坏我女儿才好。”

  李富凯愣了一下。“您这话的含意我就不是很了解了!”

  “我不管你前两次的婚事是怎么搞砸的,但是婚姻绝对不是儿戏,你那套‘合则聚,不合则散’的时髦做法可不能用在罗敷⾝上。就你真想娶她的话,我有两件事想说在前头。”

  “您请说,我衡量看看。”

  “第一,家中的事由她打点、料理,毋需花钱请佣人,就让她过著一般人家的生活。”

  李富凯真是呆掉了,他没料到准丈人竟提出这种要求。“这事容易商量,但就不知你的用意何在?”

  “很简单!我们家虽是小康之家,但她从小也没碰过多少家事,这是我和內人的错,反倒得推给你做,你让她学著照顾自己,对她⽇后有帮助。”

  李富凯闻言点头,深知罗正宇还是顾忌他会‮心花‬甩了罗敷,但他不怨天尤人,今天若不是碰上像罗正宇这般讲理的⽗亲,他早被撵出门了。“那第二件事呢?”

  “永远不要让她淌著泪进到我家门槛。”

  “我尽力而为。”李富凯郑重的给予承诺,随即又好像想到什么事,转口就打趣的问:“但如果是我哭著进你家门槛,这又怎么办?”

  罗正宇笑意盎然的回视眼前的年轻人。“我家纸巾不少,看你要哭多久都无妨。”

  李富凯有效率的打点妥当公证结婚的事宜,挑了周一上午十一点,在台北地方法院公证处举行简单隆重的登记仪式。

  与另外两对穿著正式⽩纱礼服、‮理办‬登记的新人相比,李富凯和罗敷的行头就显得格外寒伧。他只穿了一件丝质⽩衬衫及直的黑长,但那份尊贵的气质可说是无与伦比。而罗敷也只是略施淡妆,套了件洋装,蹬上难得派上用场的⾼跟鞋。

  罗家三等亲戚,只要是有空,皆到场臂礼,所以泰半都是妇道人家;反观男方,连半个亲戚也没有到场祝贺。大家咸认为罗敷这么草率下嫁一介藉藉无名、无车、又无房的工程师似乎有欠周详,更何况对方还不肯宴请酒席,实在是有失礼数。

  但是有林玫雪这个丈⺟娘为女婿仗义直言,其他亲戚也就不便管起罗家的家务事。

  “年轻人一旦陷人情网总是难分难舍。我这个女婿很有前途的,不但精通英文,连法文、德文都是顺口溜,才进参石企业不到三个月,就被派遣至欧洲受训,这样仓卒成亲、来不及办酒席也是情非得已啊!澳⽇我这女婿完训归国,一定会给罗敷一个风光的婚宴,届时可要来啊!”“一定去,一定去!看着小敷长大的,她的喜酒说什么都得吃上几口。”

  “你们别净是看他一副老实相,这间屋子放眼瞧瞧,又有谁比得上我这个女婿呢?要不了三年五载,准飞⻩腾达。”林玫雪愈是瞧李富凯,就愈是觉得他顺眼得紧,本听不进众家姐妹说上一句不中听的言语。

  “是啊!玫雪,听你这么说,我也认为他面带贵相。罗敷能⼲,也真是会挑丈夫哦!你好福气哟!女儿嫁得近,又招了个半子进门。”

  熬道人家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往返流唱和著,便庒下众人的斐短流长。

  仪式结束后,李富凯还是挽留住罗家大大小小的亲戚,至罗曼先行预约好的饭馆庆祝一番。这一请也得要四桌。教罗敷担心的拉著他的⽩衬⾐袖,在他耳边低语:“喂!你别净是摆阔,量力而为吧!”

  而他对罗敷的警告只是报以微笑,应了一句:“守财不施,谓之钱奴;我有一笔小积蓄,这四桌吃不垮我的。”

  一顿饭吃完,当罗敷气吁吁、远远的跟在李富凯⾝后,踏上曲折迤逦的坡道,逐渐趋近一幢傍著山而筑的大围墙时,喜不自胜,以为新家就在不远处。等到她面对已然深掩、红漆斑剥的大铁门时,反倒被这荒凉、残败的外观给震慑住。

  这堵厚墙⾼约两公尺,是以平滑的大理石堆叠而成,除了藓苔类的青苔顺著石酚邙居外,沿墙而下的紫爬藤与弯弯斜扬的千红九重葛,依恋似地攀布在墙缘上。如擎天柱的橡木及⽟兰花树冲出⾼墙、直指穹苍,其傲气临空、藐视山涧,彷佛在向世人矜夸不试普间阻隔的本事,于是苍郁茂密的树枝错纠结于围墙之上,无形之中又形成另一环厚实的绿墙。

  清慡的空气中飘著淡雅的香气,是桂花!

  罗敷伫立门前,仰望头顶自墙缘露出的一株大树,満満树枝结实累累,一粒粒娇憨低垂、‮红粉‬人的莲雾,正随著和风韵动,好像在跟她打招呼似的。罗敷抬起手遮著眼,藉以抵挡那穿刺枝隙而长曳直下的光线,其金芒熠熠然,闪烁舞动不止。

  她忍不住的问了:“这是你家?”

  他从她⾝后环住她的,在她耳际轻吻了一下,低语:“不是!这是山坡道,破墙里面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才是‘我们’的家。”他松开她,从西装內掏出钥匙,将之揷⼊业已生绣的锁孔。

  当门吱嘎一声地被推开后,映⼊眼帘的景物又推翻了罗敷既有的假想,她以为将看到的会是花自凋零叶自残的枯败光景,及残垣裂瓦的房舍,但是墙里的房舍并不破,不过就是怪形怪状了点。

  “它”是一幢纯⽩的双层西式楼房,二楼有三扇大落地窗,窗前的台是以雕花镂空的铁栏杆围绕,其间还摆设三组桌椅可供人坐卧。显而易见地,这屋子被重新粉刷过了。

  “那是什么式的房子?”罗敷指向铺著鹅卵石长车道尽头的房子。

  “什么式都不是,我管它叫杂式。”他远眺著房子回答她,并举起一臂开始解释“二楼的落地窗是法式,台却是英式,正门上端的圆形屋顶是巴洛可式,搭建用的石材是罗马式,总之它什么式都不是,这么不⼊流的房子当然叫杂式了!”李富凯侃侃而谈,话气中虽带轻视,但是还是隐蔵不了那份怜惜“这房子虽盖得牢固,但原设计的人没什么概念,随便从书上指一气就造起屋子来了!”

  “有这种设计师吗?”

  “他大慨只有五岁大的智商吧!”他感的似有若无的牵动,然后牵住她的手,想扳过她的⾝躯,要将她拥⼊怀,哪知罗敷的注意力在瞬间又被别的玩意儿昅引,二话不说地又钻出他的手臂,教他愕然扑了一个空,只捉到她虚无幽缈的清香。

  “哇!好多游乐设施,秋千、翘翘板、地球仪、摇摇椅。这里以前一定住了很多小孩,这是谁的房子?”她小跑步上前,坐上秋千,轻轻以⾜踮地、来回摇摆。

  “一个亲戚的。”他无奈地来到她⾝侧,为她摇起秋千,心中所惦记的事可比辙千这回事来得刺有趣多了。

  “租金贵不贵?”罗敷吃力的举⾜摘掉了⾼跟鞋,光著脚丫子临空晃动。

  “他富裕的,没收过我半⽑钱。”

  “你去欧洲时,我会不会被赶出去?”罗敷担心的问著,坐正⾝子。

  “这你不用担心,我想他还不至于会那样做。”他仰头检规秋千的铁轴及链子的接合处。“这秋千太旧了!铁杆及链轴都锈得空了心,得整个换掉,没换掉以前,你别再一个人坐著玩。我们进屋去吧!”

  他朝她伸出大手,罗敷抬起眼,犹豫一下才把手放⼊他掌中,任他拉起自己的⾝体。不待她站稳,他忽然地揽便将她抱起。

  罗敷惊呼了一声,拎著鞋子的手在半空中挥舞,另一只则紧揪住他的衬衫肩头,过了两秒才惊觉地松开手,任他抱著自己走向⽩屋。

  罗敷不知所措地问:“你晚餐要吃什么?”

  吃、咬、啃、一个受惊吓的新娘!他咬牙在心底说。

  但他保持缄默,等要跨进屋前才说:“我中午吃撑了,恐怕到明天大概都会没胃口。除非你又饿了?”他试探地问,并瞥到她紧蹙的眉头。

  “不…我只是问问罢了!”罗将下颔庒低,结巴的回答他。

  他挑起眉,不予置评,只是抱著她进屋。

  今夜有得瞧了,大概得玩起捉蔵的游戏!

  今夜的确是有得瞧。

  为了安抚她以便松弛那份紧张,他倒了些酒递给她,她连声拒绝都没吭,就将⻩汤一口灌下肚。结果他微醺的新娘便带给他最难忘的‮夜一‬,真正地让他体验到舂宵一刻值千金的真谛,他甚至连万金都肯抵出去。

  这个意外太完美了,完美得让他有如置⾝梦幻王国之中。  Www.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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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雁心这个男人有点情债慢慢还电话牵情线找到一棵面包尝不得的凤梨榴连味道的男一晌贪欢麻辣保镖爱吧,飞鸟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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