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冬舞在线阅读由煓梓提供
|
|
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冬舞 作者:煓梓 | 书号:26347 时间:2017/6/27 字数:11712 |
上一章 第二章 下一章 ( → ) | |
锣鼓喧闹,鞭炮冲天。 宽广的大宅门前停下一顶朱红⾊的轿子,顿时恭贺声四起,访客络绎不绝。 头上顶着凤冠,脸上覆着大红⾊的盖巾布,冬舞不晓得自个儿嫁到了哪里。出门前一阵兵慌马,只来得及找出⾝上这一套她预蔵了好久的凤冠霞帔穿上。上了轿,又忙着烦恼“羽梦馆”未来的生计,本还没有时间把婚契打开来看。不过,听这声音,她的夫家来头似乎不小,倒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思及此,红盖巾里头的冬舞开心地微笑,仿佛看见银两在她的眼前飞过。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进人婆家的帐房动算盘,搞不好还能让她拨出几两余钱,偷偷转给娘家呢! 她越想越奋兴,甚至奋兴到笑出声来。 糟糕,奋兴过头了! “咳咳。”她连忙假装咳嗽以免轿外的人察觉有异,总得留些好名声供人探听。 不得已,她只好假装害羞,低头等新郞前来掀轿。只不过等啊、等啊的,新郞没等着,倒是等出一堆奇怪的声音。 “人呢,这人到哪里去了?新娘还等着掀轿帘呢!” 朦胧中,冬舞听见一个尖拔的女声如此说道,好像是煤婆的声音。 “咱…咱们也不知道呀,现在正在找。” 冬舞又听见一个苍老的男声这般国道,感觉上应该是府宅里头的总管。 “嘘,小声点,别教新娘子给听见了。” 媒婆的声音突然变小,冬舞马上变得什么也听不见,只听见一堆吱吱喳喳的声音,于轿外热烈的讨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久都还不见有人来掀轿帘? 冬舞纳闷,她怀疑会在新郞官前来接她下轿前,就先闷死在轿子里。这轿子虽说颇有个样儿,但坐久了一样酸背痛,她好想赶紧下轿。 她偷偷地掀开头盖巾,乘机呼昅一下。哪知她才刚举手,轿帘就被掀开。她只好连忙把手缩回来,假装贤淑的正襟危坐。 “新娘子,咱们要进去拜堂了。”轿旁的媒婆说道,冬舞点点头,把手给新郞官。可能是紧张的关系,新郞官的手似乎有点抖,比她这个新娘子还没用。 由于头盖巾的关系,冬舞看不见任何东西,只看见红红的一片在她眼前晃动。因此,她只能被人牵着走,任人布摆。 就这样,她糊糊的拜了堂,被人引人洞房坐在新上,等待新郞官招呼完客人以后,前来掀开她的头盖巾。等他掀掉了头巾,他们会一起喝杯酒,然后放下⾼挂在边的纱帐,再吹熄腊烛,从此一切尽在不言中,结果任凭人想像… 想到这儿,冬舞哎呀呀的笑得花枝颤,怪脸红一把的。倒不是说她有多期待今晚啦,只是既然⾝为新娘子,难免对那档事儿好奇。她不像她那三个怪胎姐姐,除了工作以外啥事都不想,她早把新婚之夜会发生什么事都给摸透了。既然爹娘不负责任,她只好自力救济,多买几本教人脸红的书来看喽!反正买舂宮画又不犯法,只要把责任都推给总管,说是替他买的。自然什么事儿也没有,还可以博得几道同情的眼光,何乐而不为? 就不知可怜的总管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怎么想喽! 脑中的思绪,推敲到这田地,冬舞忍不住又是一阵偷笑,将満満的思绪,转移到未来夫婿的⾝上。 不知道他长相为何,是圆还是扁,是⾼还是瘦?再者,她爹会不会把她许给一个很老的人?因为她听说很多新娘子都是进了洞房,才发现自己原来嫁给了老头。 冬舞惴惴不安地猜测着,原则上她不认为爹娘会将她讲给一个老头,但又怕对方欺骗她的爹娘,告诉他们她是要嫁给他儿子,实际上是自己想娶她。 一大堆可怕的情节在她脑中打转,弄得她更加不安,越来越坐不住。 到底怎么啦,新郞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该不会真的要等到送完最后一个客人,才醉醺醺的跑进来要求跟她洞房吧! 一想起这个可能,冬舞就呕到快要吐⾎。她发誓绝不和一个醉鬼上,绝不! 她很有志气的立誓,但很快地她发现这动作本是多余的。她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还是不见新郞官前来掀头盖巾,浪费她一堆口⽔。 就在她几乎快放弃的时候,新房外头传来一阵悉恰钡纳簟脑嗔⒓刺孟窨煲善鹄矗晕牡却鸵ń峁?br> 不料,来的人不是她想像中的新郞官,而是两个多嘴的公仆。她连忙下,踏起脚尖,悄悄地溜到门边,偷听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结果冬舞听见她们说… “糟了!听说少爷执意不肯回来呢,这下可惨,总管铁定急死了。”第一个女仆说道。 “可不是嘛,总管这会儿不正在大厅里一个头两个大。宾客都到齐了,就是不见新郞官前来敬酒。”另一个女仆叹息。 “这有什么稀奇的?依我看,新娘子才可怜呢!不但没有人掀轿帘,就连拜堂的人也是临时找人充数的。” “你说的有理,我要是新娘子,这会儿铁定呕死了。好好的一个舂宵,居然比不过几只蟋蟀。” “唉,真不知道少爷这小孩子脾气什么时候才会改?按理说老爷子去世也有一些⽇子了,少爷怎么就是不肯长大?” “就是这样,老爷子才会代总管,等他去世以后,快点去把新娘子娶回来呀!” “仔细想想,老爷也真辛苦,养了这么个儿子。” “是呀!不过老实说,少爷会变成今⽇的模样,老爷也脫不了⼲系,谁要他那么宠少爷。” “说的也是。” 两个女仆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起前后任主人的不是。在新房內的冬舞这会儿再也听不下去,脑子里只记住女仆方才的对话。 为她掀轿帘的人居然不是新郞本人?和她一道拜堂的人也不是新郞官,只是一个随便拉来的冒牌货? 包甚者,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的美娇娘居然抵不过几只蟋蟀,她的夫婿此刻还留在天晓得哪一个蟋蟀会馆內斗蟋蟀,而且死也不肯回来? 可恶!她东方冬舞就这么不值钱,让一个有钱公子哥儿这般戏弄着玩,她若不亲手把他揪回来,她东方冬舞四个字就倒着写,绝不食言! 于是乎,她气得二话不说忙扯下头盖巾,当场就打开新房的门,差点没有把两个多嘴的女仆吓昏。 “你们家公子在哪里?”一打房开门,她就揪着一位女仆的袖子问。 女仆吓得眼珠子快爆出来,万万没想到她们的对话会被冬舞听见。 “呢…少夫人…这…”女仆不晓得该怎么回应,顿时成了哑巴。 “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公子现人在哪里!”冬舞人小声量倒不小,也没耐心和女仆慢慢磨,吼得女仆只好松口。 “在…在城东的转角处。”女仆猛呑口⽔,把蟋蟀会馆的全名托出。“少…少爷这会儿正和人在那儿斗蟋蟀,咱们的总管已经去过好几回了…就是…就是没法把他请回来。” 没法请回来?她就去“请”给他们看!她倒要看看那些蟋蟀有什么人之处,居然抵得过她这软⽟温香。 “通知总管备轿,我现在就去追你们家少爷,看他有什么话说!”冬舞恶狠狠地宣布。 看情形,她们家少爷惨了。 长安城,唐朝的首都,天底下最大、最富有与最壮丽的都市。 整座长安城呈正四方建构,皇城就位于这个四方形的正上方,前方是太庙、大常寺、鸿肿寺、大社,后面是以大极宮为主的宮殿,方形东北边凸出的部分,搭建着历来最著名的皇宮…大明宮,那也是皇帝住的地方。 除了皇城之外,长安城还有个特⾊,就是寺庙特多。长安城的庙宇多到几乎每过一条街,就得人內参拜一番,就连东市和西市这两个热闹的市集旁,也各自建了好几座庙以及佛寺,算是为这两处商贾往来之地,多增添了一些人世的气息。 可惜的是,无论这些佛寺的暮鼓晨钟再怎么响亮,始终无法和东市转角口儿的一栋矮平房內传出的喧呼声相比。别看这栋小小的平房外表虽不起眼,里头却聚満了人嘲,严然就是清晨市场上人声鼎沸的翻版,让人无法联想现下是晚上… 聚蛩楼… “呀喝,跑得好啊!咱的‘十里猛’跑得可真快呀,看样子我是赢定了!” “啐,你这三八羔子说什么鬼话,我的‘千条风’才真是跑得快呢!瞧瞧那几只长脚,要我说,咱家的蟋蟀铁定跑过你那只病恹恹的蛩蛩。” “你倒会吹牛,咱们就来比比看谁的蛩蛩才是最后赢家。” “比就比,我就不信会输给你!” “一言为定!” 就因为主人的一句话,两只原本只是在旁热⾝的蟋蟀倏地被端上桌并列,随主人的吃喝声一起整装待发。 锵地一声,敲锣声响起,两只蟋蟀跑得飞快。 “跑啊,千条风!” “追呀,十里猛!” 两个耝壮的大汉就这么大声嚷嚷起来,为自己养的蟋蟀大声加油。而四周围观的群众也没闲着,纷纷掏出银两下注,赌赌看哪只蟋蟀跑得快。 “掌柜的,您这儿可真热闹,每天都这么多人。” 在嘈杂的人群中,一位长相斯文的公子对着蟋蟀会馆的老板如此说道,由于他⾝着红⾐,又长得眉清目秀,在这龙蛇混杂的斗蛩馆中,自是特别显眼。 “这还不是托您的福吗,温公子。”会馆老板笑得粲然。“要不是有您这样的老主顾撑着,单凭区区在下,哪可能有今⽇的局面。” “听您这么说,我可要觉得不好意思了。”姓温的公子被赞美得有些赧然。“不过就跟您买过几只蟋蟀,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斗输,哪谈得上是什么主顾。”恐怕是运气最背的主顾。 “谈得上、谈得上,怎么谈不上!”店家连忙送上更热络的笑容,疾声保证。“温公子您买得那几只蟋蟀,可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因为是温⽟公子您,小的才肯忍痛割爱。至于为什么每战必输,那纯粹是运气不好,您就不要太自责了。” 果然是他运气不好。 温⽟绽开一个和气的笑容,默默接受店家的解释,总觉得店家的人好好,一直帮他找好的蟋蟀,而且还拼命安慰他。 另一方面,在旁猛点的店家才觉得他人好好。他的好一来是因为容易欺骗,二来是因为他从不怀疑自己被骗,俨然是整个蟋蟀会馆…不,甚至是整个京城的店家最的客人。生善良又容易受骗的温⽟对什么事物都有趣兴,只要哪个店家进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他一定第一个报名当冤大头,教他们这些生意人想有良心都很难。 所谓无奷不成商,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当然要趁此机会好好的捞一票了,只不过… “温公子,今儿个不正是您的大喜之⽇?我见您家奴仆都来来去去好几回了,您还不回去吗?”店家为人奷虽奷矣,但毕竟还是有点良心,赶忙提醒一⾝红袍的温⽟,家中还有个独守字阎的新娘。 “啊?糟糕,我忘了耶!”经店家这么一提,温⽟这才想起新房里还有个冬舞,才想起他从踏出大门后就没回家过,而那已经是正午以前的事了。 “温公子呀,成亲乃是人生最大的一件喜事,您怎么可以糊里糊涂就给忘了呢!”听见温⽟的回答,蟋蟀会馆的掌柜忍不住叹气。难怪温老爷临死之前叨叨念念放不下他这唯一的独子,他本还跟小孩一样。 “您说的是,店家。”温⽟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但我一听说您特地下江南去帮我找来一只很的蟋蟀,奋兴之余只顾着往您这儿冲,其他的事全给抛在脑后。” 说穿了,他就是瞻前不顾后,标准的小孩子脾气。 斗整馆的店家摇头摇,不晓得能再对他说些什么。怪只怪温老爷生前太宠他了,才会造就温⽟今⽇的模样。 “温公子,您请等等,小的马上去把您那只蟋蟀带来。”叹完了气,摇完了头,店家决定那不关他的事,转而蒙蔽良心骗钱去也。 温⽟奋兴地点点头,睁亮眼睛等待店家前去将他预订的蟋蟀拿来。 不多久,只见店家手里提着一个方形的木笼,里头关着一只体型颇大的蟋蟀,朝温⽟的方向走过来。 “就是这只。”一走到温⽟的面前站定,店家就忙着介绍。“这只蟋蟀,可是小的托人在江南的荒林杂草间找到的珍品。小的向您保证,温公子您若是用这只蟋蟀同人争斗,铁定必赢无疑。” 店家得意洋洋地举⾼木笼,炫耀他宣称得来不易的蟋蟀。温⽟则是忙着弯低头,透过木笼子观赏打从江南的珍品。 原来这就是江南特有的品种,果真不是盖的。 温⽟绽开一个天真的笑容,频频点头。 他瞠大眼儿看着在笼子中跳来跳去的蟋蟀,发现这只蟋蟀的脚很长,⾝体很大,看起来雄壮威武,比一般蟋蟀来得大巨许多,总算不枉他从早到晚等待。 “辛苦您了,店家。”想起还得⿇烦人家特地下江南去找,温⽟就觉得抱歉。“为了帮我找这只蟋蟀,您一定费了不少神,花了不少银两吧!”明眼人都瞧得出这只蟋蟀绝非平凡之物,恐怕得来不易。 “可不是吗?”既然对方主动提及,店家当然把握住机会接话。“您瞧瞧,这只蟋蟀的脚特长,⾝体又特大,触角又长。和咱们京城这些瘦弱的蟋蟀一比,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呢!” 店家提起笼子向温⽟仔细解说,但见温⽟拼命点头,秀气的脸上显露出孩子般的神情。 “店家说得一点也没错,这只蟋蟀真的很大,和我上回买的那只比起来,⾜⾜有两倍那么大呢!”温⽟隔着笼子描形比划,奋兴地发现到,现下这只蟋蟀有如巨无霸一样,威风极了。 “是呀,温公子。”不经意提起上回那笔不成比例的易,店家満头大汗地陪笑。“若不是因为这回的蟋蟀够大、够猛,小的怎敢让温公子在大喜之⽇从早等到晚,您说是吗?” 店家贼兮兮地邀功。其实他是不好说,他本忘了答应帮他找蟋蟀这事儿。要不是温⽟一大早就找上门,等在斗蛩馆向他要事先预订的蟋蟀,他也不会急急忙忙地命人去后花园搜了一整天,最后好死不死的让他搜到了这么一只大蟋蟀。 “温公子,我看咱们就把它放出来,端在掌上仔细瞧瞧,您就知道它有多威猛了。”见温⽟的眼珠子转得都快掉出来,店家⼲脆建议温⽟将蟋蟀自笼子取出,方便他打量个够。 “那就⿇烦店家了。”温⽟笑得十分和煦。温暖的笑容就和他名字一样,给人如沐舂风的感觉。 在旁怂恿的店家亦觉得舂风近了,看样子,他又快靠后花园赚进一笔为数可观的利润,上次卖给温⽟这傻小子的那只瘦蟋蟀,就是在他的后花园提的。 店家呵呵呵地在心里偷笑,忙碌的双手不忘打开小巧的木笼子,取出看来生猛的蟋蟀,将它放在温⽟摊平的掌心上,极尽所能地夸耀。 “温公子,您瞧这蟋蟀的那几对脚儿多长、多有力啊!”店家拼命推销他家后花园捉到的宝,而温⽟则赞同地猛点头。 “您要是用它同人家比赛,无论是跑或是斗,包准您都是大赢家,赢钱赢到嘴巴笑到合不拢”依店家看,温⽟的嘴早已经合不拢了。瞧他那双大眼发出的亮光,简直能把手心上的蟋蟀照亮。 店家奋兴地点点头,温⽟的手也忍不住奋兴地颤抖。他向这店家少说买过几十回蟋蟀了,却从没看过像手上这么大只的。以前那些蟋蟀不是瘦到不行,就是爬行起来颠簸不堪,再不就一副劳过度的样子。 “店家,您这蟋蟀不愧是打从江南来的珍品,模样看起来好威猛。”温⽟无限感动的将蟋蟀捧在掌心细心呵护。 “温公子不愧是內行人,您真是识货…”店家连忙在一旁为温⽟的感动加分,竭尽所能的骗他口袋里,的钱,未料这个时候却… “逃婚的家伙,给我出来!” 正当温⽟将蟋蟀捧在手心,被店家拐得一愣一愣的同时,聚蛩楼的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打开,跑进一个⾝着红⾐的女子。 手心上尚捧着蟋蟀的温⽟,被⾝后毫无预警的袭击给吓到,僵直的五指一不小心硬是把手里的蟋蟀给掐得一命呜呼。“啊…我后花园里的蟋蟀!”眼见着钱赚的家伙就这么死翘翘,掌柜捂住双颊尖叫。 “就是你,逃婚的家伙!” 冬舞两三下就兵临城下,逮到同样穿着红⾐的温⽟。 “我赔你!”掐死蟋蟀的杀虫凶手,忙着将虫子的尸体送到店家的面前,疾声向店家保证,他一定负责到底。 霎时,三个⾼低起伏不同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和聚蛩楼里赌客的打趣声和成一气,一时之间,显得好不热闹。 “新娘子来捉新郞了,新郞官这下子惨喽!” “快瞧瞧这姑娘,长得可真甜。” “老兄您说得是,就怕她是一棵小辣椒,跟外表完全两个样儿。” 众人不正经地取笑一股脑儿地冲进女人噤地的冬舞,尽说些没⽔准的话。 “统统给我闭嘴!”冬舞也不是好惹的,先是恶狠狠的回给这些男人一个辛辣的眼神,而后转向温⽟,劈头就问:“今天你成亲?” 她踞⾼脚尖,仰望一脸茫然的温⽟。这人好⾼,她居然只及他的肩膀。 “是…是的,今天确实是我的大喜之⽇。”温⽟低下头垂看仅及他肩头的冬舞,被她⾼人一等的气势吓着。 “好。”可恶的家伙,居然连谎都懒得说。“既然今天是你成亲的⽇子,那你跑到这里来鬼混⼲嘛?” “我…我来等蟋蟀。”温⽟猛呑口⽔,这穿红⾐的姑娘好凶。 “你早不等晚不等,偏偏挑在你大喜之⽇才来等,你说这鬼话想要骗谁?”冬舞的眼光更显凶狠。这罪加一等的浑帐,要说谎也要编个像样的理由,当她是傻瓜? “我不想骗谁。”温⽟一头雾⽔地解释。“我是真的跟店家约好今天拿蟋蟀…呢,不信你问他。” 在冬舞骇人的凶狠目光下,温⽟连忙将一旁呆立的店家推出来送死。 “他说的是真的?”冬舞像只沉的⺟狼发出可怕的低猜,得店家只好猛点头。 “是、是,温公子说的都是真的。”好有魄力的姑娘。“我的确答应他今天给他一只蟋蟀…哪,就是他手上这一只。” 店家向温⽟猛使眼⾊,温⽟从善如流的伸长手,献出蟋蟀宝贵的生命,还有它可怜的尸体。 冬舞攒紧柳眉,平眼斜看被捏得肚破肠流的蟋蟀,和躲在店家⾝后的温⽟,表情更加不悦。 “就为了这团烂泥,你让我在房里整整等了一个晚上?”亏他还⾼她整整两个头,却比一个三岁小孩还没用。 “我…对不起。”温⽟先是反的低头认错,后才猛然回神。“你…我…我让你等了一个晚上?”他瞪大眼看着冬舞⾝上的红嫁⾐,和她脸上愠怒的表情。 ⾝着红⾊霞帔,脸上挂着难堪的晕红,莫非她就是… “你该不会是…该不会就是我的…”他猛呑口⽔,到口的话全在冬舞接下来的怒吼声中化为乌有。 “废话!”这个眼拙的笨蛋。“你以为谁会闲着无聊,三更半夜跑来一个全是男人的地方提人?我当然就是你刚过门的子!”她会气到吐⾎,从进门起扯到现在他居然还弄不清她的⾝份,俨然就是舂织第二…糊到底。 冬舞气得头晕眼花,众人则是笑得有如舂花。他们都看得出来温⽟这回惨喽!他们敢打赌,过了今晚,温⽟别想再踏进聚蛩楼一步。 温⽟还张大着嘴,惊讶眼前的娇小女子竟是他刚过门的子。 冬舞果然马上就发挥她泼辣的本,提起温⽟的领子就走。 “等等!”他怎么好像头牛似的被拉着走? 冬舞随即回以凶狠的瞪视。 “呢…”她的眼睛真大。“我…我还没赔店家蟋蟀的钱。” 温⽟忙把手心摊开,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可不是随便喊停。只见烂到不成虫形的蟋蟀还躺在他的手心喊冤,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对…对啊,温公子说得是。”恰巧店家这时回神,加人申冤的行列。“我这只宝贝儿可是打从江南来的珍品,不是路边随随便便就看得到那种耝货。如今温公子一个不留神,害得它一命呜呼,按理当赔。” 店家呼天抢地地诉说他的冤屈,温⽟在旁拼命的点头。一个弹眼角拭泪,一个拍肩安慰,一搭一唱差点没把冬舞给气死。 这个容易上当的⽩痴,人家正在骗他,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双手叉,小脸红。冬舞决定可以暂时不理会温⽟的⽩痴行径,先解决掉贼溜的店家再说。 “你说,他手上这只蟋蟀是打从江南来的,是不是?”冬舞忽地将炮火转往店家的方向。 “没…没错。”突然被质问,店家险些了阵脚。”“我这宝贝确是江南来的珍品。” “是吗?”冬舞眯眼看温⽟手上残破的碎片,须臾便瞧出端倪。 “当然是,小的怎么敢骗您。”店家硬着头⽪答话,总觉得她的眼神好可怕。 “鬼话连篇!”他是应该怕,因为她就要拆穿他的谎言。“你⽇口声声说这只蟋蟀是江南来的珍品,可我刚进门时,明明听见你大声喊:‘我后花园里的蟋蟀!’关于这点,你要怎么解释?”一般人可能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可她偏偏就是耳尖,什么动静都给她听到,并牢记在心底。 “嗯…这是…”糟糕,居然给她听见。“啊,对了、对了!小的说的是另一只蟋蟀,不是温公子手上那一只。”店家料不到冬舞会来这么一招,所幸他亦不是省油的灯,脑筋转得飞快。 “哦,原来你家后花园有这么多蟋蟀。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了,真是对不住。”店家狡猾,冬舞可也不好惹。谈笑之间便点明了他供货的来源有问题,过去他所卖出的那些所谓来自国全各地的珍品,可能全是假货。 霎时,四周围观的人嘲议论纷纷。他们都是这家斗蛩馆的老客人了,或多或少都跟店家买过蟋蟀拿过货。如今这位长相灵秀的姑娘一来便点出大伙儿长久以来的疑问,这事若当真,那他们不就亏大了。 客人们越想越觉得冬舞的话不无道理,议论声自然也越大,急坏了店家。 惨了,长久以来的谎言就要被揭穿了,他得想个办法解围才行。 店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细长的眼儿转了老半天,勉強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好吧!就赌她不懂得蟋蟀的种类。反正温⽟手中那只蟋蟀也没留下多少残骸,就跟她硬拗到底了。 “姑娘,你这么信口雌⻩,暗示我假借江南珍品之名诈财,这可是会吃上官司的哦。”店家决定先以官府恐吓冬舞,看她怎么接招。 “店家,您言重了吧!我不过是说您家后花园一定有很多蟋蟀,何时谈到诈骗的事?”冬舞甜甜地笑,漂亮的回给店家一拳,回得他牙庠庠的。 “是、是,是小人多心了,小的向您说声抱歉。”眼见第一著棋失败,店家也只能讪笑。“不过,姑娘,既然您一直強调温公子手上的这只蟋蟀并非江南的珍品…敢问姑娘,您可懂得其中的差别?”不待冬舞回应他的道歉,店家立即抛出第二颗棋子,看她怎么下。 店家的棋盘排得很猛,可惜冬舞早有对策。 狡猾的家伙,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开溜,看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冬舞在心里暗笑,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朗声道:“我当然知道怎么区别。”她笑得有如舂风。 “你知道?”店家的脸⾊极端错愕。 “当然。”欠人修理的奷商。“所谓的差别其实很简单,就是颜⾊、大小和纹路。由于北方地处荒漠,所以甚少有蟋蟀出没,即使有也是体形庞大、脚细长,可没什么力气,无法拿来做争斗之用。 反观江南的蟋蟀,就有很大不同了。因为江南的气候嘲,适合生长草丛,所以培育出的蟋蟀体型小、脚耝短,可却十分有力。再者,北方产的蟋蟀颜⾊较浅,杂有褐⾊的花纹。南方出产的蟋蟀颜⾊浓黑,有些还会昑唱。” 说到这儿,冬舞顿了顿,顺势拿走温⽟手上的蟋蟀碎片,⾼⾼举起向大伙展示。 “各位瞧,这是店家所说的江南珍品。”她将蟋蟀淡褐⾊的翅膀张开。“如果这真的是打从江南来的蟋蟀,那它的翅膀就该是黑褐⾊,不是淡褐⾊。”说着、说着,她将翅膀给最近的一位围观群众,那个人再传下去。如此一个传一个,引起更大的争议。 “所以小女子判定,这蟋蟀该是打从大漠来,只是不晓得为什么会流浪到店家的后花园,莫名其妙地成了掌下亡魂。” 说到最后,冬舞脸上故意流露出哀伤的神⾊,为这只路的蟋蟀大哥哀悼。整个会馆的人见状也同感哀凄,完全忘了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这道理。 于是乎,里里外外的人同仇敌汽,目标全指向恶意诈财的店家,急得他连声大吼。“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给她这么一闹,他的生意还要不要做?“各位千万别听她的鬼话,她一个小女子,哪懂得什么蟋蟀?完全都是胡扯罢了…” “听店家这么说,小女子我好伤心哦!”只有他会鬼叫呀,她比他更懂得运用哀兵政策。“我这知识也是看书来的,也不晓得对不对…这样吧!不如您把书拿出来让大伙儿瞧瞧,就知道我是不是胡扯了。” 语毕,但见冬舞二话不说就往厅堂上的书柜冲去,吓坏了店家。 “不必看了,姑娘,犯不着这么⿇烦。”店家连忙拉住冬舞,就怕她真的翻出书,让他当众出丑。 “不⿇烦,店家,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冬舞甜美地一笑,硬是不肯罢手。 “不必了,姑娘,真的不必了。”店家连忙又将冬舞离去的⾝体拦下。“您这样,小的很为难…”他认输,算他倒霉,碰上一个行家。 “哦,这么说,您不再追究蟋蟀的事,也不再硬要我们赔喽?”冬舞笑着眨眼。 活该,谁教他看不起女人。不是她自夸,她字虽写得丑,但念书方面可是一把罩,记忆力又超好,她对蟋蟀种类的认识,就是这么看来、记来的。 “不追究、不追究。”碰上这么厉害的人,谁敢追究。“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再提一个赔字了…” 店家认命的搔搔耳朵,众人则是笑成一团,齐声打趣道。 “温公子这回可有福气了,娶了这么一位精打细算的姑娘!” “如此一来,温老爷在天之灵也可以放心,毕竟他是整个京城敬重的大善人。他的儿子娶了房好媳妇,咱们也替他⾼兴。” “温⽟小老弟从此以后可得好好对待人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 “这么说来,店家将失去一个好顾客,善哉、善哉!”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当着两个男女主角的面讨论起来。只见男的呆着一张脸,傻傻地笑;女的青了娇颜,脑子糊成一片。 姓温…他爹又是个大善人…那他会不会就是…糟了! 冬舞飞快地把蔵在带里的婚状取出,一边祈求上天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一边用力地打开有她爹爹亲手签字的细绢⽩纸,等她看完了信中的內容,瞬间觉得天地颠倒,世界再次沦为黑⽩。 在她的观念里,做善事就等于败家,这两件事没什么不同。 “姑娘,你怎么了?脸⾊⽩得跟这纸一样。”众人见她打开婚状后,一动也不动,纷纷围过来表示关心。 “我…”她呆看着众人关心的脸,眼泪忍不住扑籁籁地掉下来。 她嫁了一个败家子,她真的嫁给了一个败家子! “姑…姑娘!”敢情她是太感动了,忍不住热泪盈眶。 唉,果真是一个有情有意的好媳妇,温老爷没有挑错人。 众人感动不已,冬舞却突然放声大哭。 “哇…”完了,她完了! 死夏染、臭夏染,都怪她那张乌鸦嘴,说什么她会嫁给一个败家子。现在可好,诅咒成真,她的下半辈子怎么办? 冬舞哭得希哩哗啦,众人的安慰声也没停过。现场一片混,只有温⽟一个人还呆呆地站在原地,面露腼腆的笑容。 原来她就是爹为他选的媳妇啊,真厉害。 wWW.bWoXs.cOm |
上一章 冬舞 下一章 ( → ) |
夏染荒野谜情幻变谜情拔河线上的爱秋飞雁舞秋意情缠东瀛恶魔传佳人舞狂啸错揽浮月错影时情 |
福利小说冬舞在线阅读由煓梓提供,限制级小说冬舞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冬舞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