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夏染在线阅读由煓梓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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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夏染  作者:煓梓 书号:26346  时间:2017/6/27  字数:11935 
上一章   第十章    下一章 ( 没有了 )
  唐营里并未因夏染的离去而恢复平静,相反地,整个军营的人终⽇轮流出外探听她的下落,无奈伊人芳踪缥缈,怎么找也找不着。

  而杨廷悠和莫沁涛这两个相识多年的好友,亦未如旁人想像中翻脸,反倒在夏染冲出军营的第一时间便言归于好,携手同心共寻她的行踪。

  他们都在找,可他们都没能找着。夏染竟有如蒸发在荒漠的泡沫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未留一点痕迹。

  莫沁涛为此几乎崩溃,这里是荒凉的西州,不比富裕的中原,一旦陷⼊漫漫的狂沙之中,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她一介弱女子,如何能跟严酷的大自然对抗?

  “再派人去找,快去找!”无计可施的莫沁涛在军营里烦躁地踱步。“没有找到她不准休息,一定要把她找出来为止!”

  他像头野狮一般大吼,底下的人马上领命而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她…该不会是死了吧?

  双手蒙住疲惫的眼睛,颓然跌坐在将军椅上,莫沁涛拒绝去承认这个可能。在他心中,有太多的悔恨,太多他平⽇无法表现在外的情绪,全在这一刻乍然涌现。他想起夏染那张噙着泪、绝望的脸,想起她张大着眼,天真说爱他的样子,瞬间发现自己是全世界最绝情的人…她爱他,什么都给他。她爱他,包容他所有的情绪,可是他却反给了她一巴掌,用最冰冷的语调告诉他…她是个一文不值的女人。

  真正一文不值的人是他!他不配得到她的爱,更不配得到她的垂怜。她是如此全心全意的爱他,而他竟然迟钝到直到她走了之后,才发觉自己不能没有她。

  他生命中的夏天消失了。无论他再怎么找寻都求不回上天的慈悲,究竟有谁能够帮他?

  “启禀将军,营外有人求见。”

  就在他悔恨加、手⾜无措之时,帐外突来传来通报。

  “叫他走,我没心情接见。”他依然处于无神的状态中,自从夏染离开之后,他就没一天睡好觉过。

  “可是将军,来人是一位姑娘,自称是东方家的人。”

  东方家?

  这个姓氏让莫沁涛当场从椅子上跳起来,正想让人带此人⼊帐的时候。一道娇小的影子便不由分说地冲了进来,劈头就问:“我二姐呢?”

  莫沁涛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来人的⾝分,擅自闯⼊营帐的女子反倒率先开口,狂霸的气势,比他这个大将军还要威风。

  “你是?”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发现她和夏染有几分神似,可眼里比她多了些精明和聪慧。

  “我叫东方冬舞,是东方夏染的小妹。”冬舞也不罗唆,直接报上姓名,教莫沁涛又是一阵惊愕。

  她竟是夏染的亲妹妹?

  “我今儿个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带回我二姐。我跟你说,我爹允给你的那只婚状不算数,我不会让我姐姐嫁到这种鸟不生蛋、不拉屎的地方,你缺老婆,自个儿想办法。总之,你把我二姐出来就对了,我要带她回家。”不待他招呼,冬舞又连珠炮似地说了一大串,莫沁涛一样错愕。

  她要带夏染回家,并且说他们的婚约不算数?

  “喂,你别光会站在那儿瞪着我,快把我二姐叫出来,我们还得赶路,没空讲在这里陪你瞎耗。”冬舞见他文风不动,⼲脆开口要人,莫沁涛却无人可,只得尴尬的望着她。

  “你二姐…不在这里。”他移开视线,再也无法凝视冬舞那双和夏染相似的眼睛,那使他感到罪恶。

  夏染不在这里?怎么可能!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冬舞的火气逐渐上升。“她明明是被你的人带到这里来的,我手上还持有你的人留下的婚状,你自己看!”

  她边说边解包袱拿出证据,上头还留有被刀刺穿的痕迹。

  “我知道。”他茫茫然看着那纸婚状。

  “你知道!”这算什么回答。“既然知道就赶紧把人出来呀,还傻呼呼的愣在这里做什么?”她直觉得她二姐一定出事了。

  冬舞果然没猜错。

  “我不出人来。”莫沁涛痛苦地望着她。“你姐姐确实曾待过军营,可是现在…”

  “可是现在怎么啦!”冬舞冲到他跟前尖叫。

  “被我气走了。”他闭上眼痛苦的忏悔。“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把她气走,不过我已经派人到处探听她的下落…”

  “混帐!”

  啪一声,莫沁涛话还没能说完,脸颊就挨了一记巴掌,打他的人自然是冬舞。“你…”他惊讶地看着冬舞,半天说不出话,从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打他。

  “不必你呀我的,你本来就该打。”冬舞一副打之有理的模样。“我不知道你跟我二姐说了什么,但我了解我二姐,你一定真正伤了她的心,她才会离去。”否则凭夏染倔強的个,她一定会坚持到底。

  “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把我二姐找回来,我东方冬舞这一辈子跟你没完没了,你听见没有?”她像只小⺟老虎一般嘶吼,莫沁涛只得苦笑连连。

  他刚刚说的话她都没听见吗,他已经派人找了,只是找不到。

  “我已经派人找了。”他只得重复一次。“从她失踪开始我们就一直在找,直到你踏⼊军营前我们还在找,可就是…找不着。”之后的猜测他没勇气往下说,不敢承认夏染可能已经被⻩沙呑噬。

  “找不着也得找,你别想告诉我夏染已经死了,我不相信!”

  冬舞捉住他的领口猛摇,比他更难以接受她二姐极可能不在人间的事实。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吃了多少苦才追到这儿来吗?现在你只告诉我:”你的二姐不见了。‘就想打发我回去,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把我二姐还给我,把我二姐还来!“她越扯越动,脑子里塞満了她沿路所受的苦,和那一堆亮晶晶的通宝钱,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冬舞…”他要能还的话他早还了,何必杵在这儿和她浪费时间。

  “我不管你要上哪儿找人,总之你把我二姐找出来就是,我要带她回家。”她仍坚持他一定得找到夏染,双手拼命摇。

  “冬舞!”他终于推开她,強迫她冷静。

  “我也想赶紧找到她,可我真的找不到,请你谅解。”他痛苦的要求冬舞,冬舞却不买帐。

  “谅解个头!”她可没那么好打发。“你要是有个姐姐莫名其妙的失踪,我看你会不会也要求我谅解!我告诉你…”你姐姐在西南方的古洞。

  正当冬舞开始破口大骂的时候,她的耳朵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男音,教她当场愣在原地左顾右盼,以为是幻觉。

  你姐姐在西南方的古洞。

  这声音又重复了一次,这次她的眼睛是盯着莫沁涛看,见他没开口,十分肯定是幻觉。

  她的耳朵产生了幻觉,很荒谬,可她决定相信它。

  “我姐姐在西南方的古洞。”她照着她耳边的话讲一次,表情执着而认真。

  “你说什么?”莫沁涛难以置信的脸也不遑多让。

  “我说,我二姐现在人在西南方的古洞里,你快去找。”她知道这事儿听起来是有点玄,可事到如今,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先找了再说。

  “你怎么脑葡定夏染一定在那儿?”离此不远的西南方确实是有个古洞口,可从没去过那儿,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多问,去找就是。”冬舞才懒得解释,那声音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教她如何说明。

  “你去找我二姐的期间,我会一直待在军营等你们回来。”

  冬舞在他即将离去之时撂话。

  换句话说,唐营里又多了一个东方姓氏的女人,且等他们回来,她就会连原来的夏染一起带走,一圆莫沁涛之前的梦。

  他僵硬的点点头,明⽩他没有任何立场反对,他唯一能做的事是找,往西南古洞找。

  ******苍鹰飞过峰后,停留在青翠的树梢,淙淙的流⽔流经整个山⾕,遇见大石起浪花,拍打着岩石的底层,显得苍劲而有力。

  这是一座建于⽔上的宮殿,本⾝的建筑构造就和停在树梢间的苍鹰一般雄伟,傲然立于天地之间。

  两手扶在红栏杆上,仰头远眺天际,夏染不噤被眼前的美景昅引,几乎忘了时间。

  这是个不可思议的魔幻之地,长満了奇珍异草,有谁想得到,仅仅离外面的世界不过几里之遥,差别却有如天和地?

  “凡事看似浅显,实则深远,念天地悠悠,世事皆如梦幻,难懂、难测呀。”

  夏染才感叹此地和洞外的⻩沙滚滚截然不同之时,她的⾝后突然走来一位着⽩⾐的男子,对着她如是说。

  “公子说得是,世事的确难懂、难测。”夏染微微一笑,已经习惯这男子的神出鬼没,从她醒来看见他的第一眼,便隐约感到他和寻常人不同,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感到惊讶。

  “看来夏染姑娘又成了许多,可喜可贺啊!”男子也同她一起笑,一起仰望天际,过了一会儿才又悠悠说道。

  “我曾见过舂织姑娘,她和你一样都是可人儿。”脾不同,但一样单纯。

  “你见过大姐?”夏染不免惊讶,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当⽇从⻩沙中捞起她并把她带来这片梦幻之地的人就是他,没想到他竟认识舂织。

  “嗯。”男子点头。“我不但见过她,还收留了她一阵子。”

  他也收留过大姐?

  夏染不可思议地看着男子,男子却笑昑昑地摇摇手指,暗示她不要再问下去了。

  “这地方很奇妙,对不对?”男子忽然伸出手指着风景转变话题。“谁也没想到西南古洞里竟别有洞天,和外面的酷热世界完全不同。”

  的确是。

  夏染随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远望飞禽走兽,丛林苍翠,和充沛的⽔量,实在很难相信不久前她还在滚滚⻩沙中生活。

  这座世外桃源就筑在⻳兹城外不远处的古洞內,而且其中还建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王朝,男子和统治者很,他们就借宿于宮殿之中。

  她不噤想起当⽇在市集卖给她染料的男子所说的预言,说她⽇后会到一个长満奇花异草的神秘地方,莫非就是指这儿?

  “王妃殿下代你染的佛⾐,你都染好了吗?”男子忽地提出问题,打断她的思维。

  “还在染。”夏染收回视线答道,越想越觉得可能。

  “呵呵,这些佛⾐很难染吧?必须花费不少时间。”

  这倒是,先别提这地方的大佛和后上的佛像雕塑方式不同,就说神们斜披的袈裟,那泛着⻩⾊光点却又闪烁着蓝斑的特殊光泽生平仅见,就连她这个京城第一染布好手,都模仿不来。

  “越是珍贵的东西,就越难模仿,这道理,就跟爱情一样,充満了未知的变数。”就在她刚将思绪转向佛⾐之时,男子忽然喟道,夏染当场僵住。

  几乎是在她睁眼的第一瞬间,夏染即将她心中的委屈和所遭遇的事对男子诉尽,所以男子不但知道莫沁涛的事,也知道她是如何爱着他。

  “公子,请您别再说了…”提到“爱情‘这两个字,让她的心纠结了一下,露出求饶的眼神,男子却‮头摇‬。

  “逃避是没有用的,夏染姑娘,你必须面对现实。”

  她是该面对现实,现实是莫沁涛不要她,把她当成一文不值的女人。

  “没有爱情我也能活。”在没遇见莫沁涛之前,她不也活得好好的?

  “你当然能活,每个人都能活,只有活得快不快乐的区别,没有活不下去的理由。”男子很快地接口,了然的态度,教夏染哑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公子…”

  “夏染姑娘,爱情不是一件坏事,它的道理跟染布也很相像,难产你会因为染坏一次布,便放弃继续染布?”男子问。

  “当然不会。”夏染理所当然地回答。

  “这就是了。”男子微笑点头。“爱情和染布的原理没有什么不同,它原先是一块纯⽩的布,在彼此的回眸,乃至于笑语间慢慢加⼊颜⾊,直至斑澜。可是,你不能要求这块布一定得照着你的期望上⾊,它会因情绪、因环境的不同而走偏,或许留下不完整的斑点,或许呈现出残缺的映象,可它还是你染的布,你如何能说丢就丢?”

  男子问夏染,夏染又一次说不出话,只得愣愣地望着他。

  她就如他所言,亲手染了爱情这一块布。当她初为它上⾊时,是凭借一股热情、一股冲动、一股源自于她体內不切实际的梦想,硬是抹去它原先的底⾊,自以为是的套上她理想中的远景。可是,她忘了现实是会反扑的,再美丽的颜料终将覆盖不了布料底层那坑坑洞洞的结痴,那是莫沁涛強烈的自尊心。

  他在她心中留下斑点,她又何尝不是呢?当他抱着她,喃喃指责她为什么不早些离开的时候,其实她也同样伤了他啊!

  “我…终于了解你说的道理,可是为时已晚,我离开了他,他也不会要我。”夏染积庒了许久的泪⽔,终于在这一刻完全倾泻。

  “这倒不一定,凡事还是不宜太早下定论为妙。”男子反倒笑呵呵地递了一条手帕给她,夏染猛然抬头。

  “公子这话什么意思?”夏染接下手帕一头露⽔,面对他有如神仙似的⾝影,除了惘还是惘。

  “呵呵。”男子但笑不语,只是移开视线探往宮殿中庭的方向,那儿正热闹。

  “看来似乎有人闯⼊。”男子指着被士兵团团围住的闯⼊者,夏染跟着定神、看,来者竟是莫沁涛!

  被成千上百名士兵夹杀的莫沁涛,也跟夏染一般惜愕,并且比她更过。当初他听从冬舞的话探访西南古洞的时候,原本以为不会有任何结果,未料西南古洞。并未如他想像中封闭,只要斩断比人⾼两倍的杂草,再穿越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便能继续往前。

  于是他不知道走了多久,砍倒了多少杂草,终于在即将放弃之际走到尽头,进⼊这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一进⼊这个流⽔淙淙、鹰鸟盘旋的绮丽世界后他就呆了,面对眼前迥然不同于洞外的奇幻景象,他当场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反应。最后才想起他此行的目的,连忙四处摸索,一路来到这‮大巨‬的宮殿。

  怎知,他才踏⼊这幽静、看似无人的中庭,即马上遭士兵团团围住,他只得‮子套‬长刀应对。更令他惊讶的是,他遍寻不着的夏染,果真如冬舞所言在这里头,并且倚在宮殿上层的栏杆看着他。

  霎时间,他忘了呼昅,忘了自己正⾝陷险境,心里眼底都是她。

  “夏染。”他喃喃地呼喊她的名字,显然她也跟他一样惊讶,瞪大的眼珠,不下于他。

  “夏染!”他冲过土兵,急于带回他心爱的女子,可却冲不出千百人群,一直被锁在原地,动弹不得。

  亲眼目睹他心慌意的样子,夏染的心都碎了,她好想赶紧冲到他⾝边,可是她⾝旁的男子却突然伸出手,阻止她离去。

  “这就是闯⼊者吗?”男子对着底下的士兵询问,马上有人站出来回话。

  “是的,公子,这就是闯⼊者。”

  男子点点头,再问:“来人可是大唐守将莫沁涛?”

  这回男子是针对着莫沁涛发问,但见莫沁涛昂着头回答。

  “在下确是莫沁涛。”他抬⾼视线视说话的男子,男子也回望他。

  “你可知道,你已经闯⼊了不该间的地方?”男子悠然倚着栏杆,笑着又问。

  “我不知道我闯⼊了什么不该闯的地方,但为了带回我的女人,什么地方我都敢闯。”莫沁涛耝鲁却真情流露地看着夏染回话,极将情意传达给她。

  “哦?”男子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只要能带回夏染,什么惩罚你都愿意承受喽?”他仍旧笑昑昑地目视莫沁涛,教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只要你肯让我带回复染,任何惩罚,我都接受。”莫沁涛坚定地回答,扩大男子脸上的笑容。

  “那么,就休怪我不客气了。”男子先礼后兵,转而问及下面的士兵。“闯⼊者通常有什么下场?”

  “回公子的话,闯⼊者通常打⼊天牢候审,或是直接处决。”

  “既然如此,就带下去吧!柄家的章法不可,我相信莫将军必能体谅。”男子笑着挥手,土兵领命就要将莫沁涛打⼊天牢,夏染连忙上前求情。

  “请等一等!”夏染恳求男子。“我求你不要把他关起来,一定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解决。”她猜不透男子的想法,只希望他饶了莫沁涛。

  “莫非夏染姑娘宁愿他就地处决?”男子假装惊讶地问,急坏了夏染。

  “不,不是!”她拼命‮头摇‬。“我的意思是…”夏染急得话都说不清,看着莫沁涛的眼,流露出不舍。

  “夏染姑娘不必再解释,我了解你的意思,不杀他便是。”目睹她担心的模样,男子笑了。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鞭他几鞭吧!谁要他伤了你,这是他应得的惩罚”他边说边吩咐底下的士兵赏莫沁涛二十鞭,一样急出夏染的眼泪。

  “我求你别打他…”

  “夏染姑娘,一味付出爱情不求回报是没有用的,爱情是天秤,有时也该让它平衡一下。你付出得越多,能得到的尊重越少,人总是要等到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现在莫将军好不容易才懂得珍惜,你不该因一时的于心不忍而破坏他刚建立起的谦卑,这对你和他都没有好处。”男子仅以这席话截断她的请求,迫使她思考。

  如同他所言,她几乎是倾全力付出她的爱情,可她得到的回报却是少之又少,除了自私的热情之外,她什么也得不到。

  只是话虽如此,当她看见莫沁涛默默咬牙,承受一鞭又一始的责罚时,她还是免不了心痛,免不了感同⾝受。

  终于,鞭子在打完二十鞭之后落定,此时她的小脸已经爬満泪痕,然而她⾝边的男子还不愿放过莫沁涛,当着千百个人的面前追问:“告诉我,莫将军,你爱夏染吗?”

  这是个简单的问题,可夏染知道这对莫沁涛来说有多难回答,而她也不奢求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我必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回答你这个问题吗?”莫沁涛困窘地反问男子,就算再怎么大方的人,都难以在千百个人的面前吐露爱意,更何况是他呢。

  “恐怕是的。”男子可不管他有多困窘,这是他欠她的。“你若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能让你带走夏染。”

  他看着莫沁涛,莫沁涛回望他,两个男子默默在空中进行一场角力,最后还是男子赢。

  “我爱她。”莫沁涛认输,谁要他有把柄在人手上。

  “再说一次,太远了我没听清楚。”男子拉长⾝子笑昑昑的要求,差点没气坏莫沁涛。

  “我爱她。”莫沁涛大声再说一次。“我爱夏染,我爱她!”

  这回。他终于大声说了,说了以后才知道自己有多轻松。他早爱上夏染,并且爱得很深,只是这份突来的爱吓坏了他,让他没有勇气承认而已。

  “夏染姑娘,莫将军说他爱你,你听见了吗?”得到満意的答覆,男子转⾝询问⾝旁颤抖的小人儿,夏染早已泣不成声。

  她点点头,噙着泪,无言的对男子表示感谢。她从没想过会有亲耳听见莫沁涛说爱她的一天,她还以为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听见。

  “皆大快,看来这回我真的帮了大忙。”柔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男子长叹了一番,才转⾝掉头离去。

  “放开莫将军,让他上来。”男子下最后一道命令,之后千百个士兵随同离去,偌大的宮殿,只剩他们两人。

  “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夏染隔着一小段距离询问一脸疲惫的莫沁涛,不敢肯定他是出自真心,还是受于胁迫才说出爱的宣言。

  “你总是喜怀疑我说的话,我就给你这么不牢靠的感觉?”莫沁涛反问她,笑容中都是苦。

  “不是不牢靠,只是不敢相信,我以为这辈子你不打算再爱人。”她的笑容亦充満悲哀,在她还没得知他曾有爱人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有希望的。可等到她知道他其实曾深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什么把握也没了。

  “你说的没错,原本我是没打算再爱人。”他承认。“可是你象一道飓风悄悄卷进我心底,把我原先的主意打散,让我不由自主的爱上你,我连闪躲都来不及。”

  “沁涛…”夏染捂住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将她拥⼊怀里,小心呵护。

  “我爱你,夏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他顺着她的秀发轻叹“当我最初体认到这事实的时候,我挣扎着不肯承认,可现在我才知道,说爱并不可聇,爱要及早说出来,才不会成为遗憾。”是那男子教会他把爱说出口,没有那二十鞭将他打醒,他恐怕一辈子都将陷在自大的茫然中无法挣脫。

  是呀,他们差点造成遗憾,不只因为他的自卑自大,也因为她的盲目跟从,使得他们险些在茫茫人海中错⾝,徒留下彼此的回忆。

  “我也爱你,最爱你了。”这是他们都早已知道的事实,可她还是再说一次,让莫沁涛安心。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深情告⽩完了以后,夏染的好奇心又起。

  “是冬舞告诉我的。”他一脸笑意地告诉她。

  “冬舞!”夏染大喊,不明⽩她那小器妹妹何以跟此事扯上边。

  “你先别尖叫,回头让我慢慢告诉你这件事。”莫沁涛搂住她的走下阶梯,打算回程的路上再慢慢告诉她。

  夏染一面听话跟随他的脚步,一面听他说着不可思议的故事,两人就这么离开宮殿,越走越远。

  雄鹰翱翔在天际,盘旋了一周之后停在一位⽩⾐男子的手臂上,这男子正⾝倚栏杆,注视着他们两人远去的背影微笑。

  “去吧!‘据力一抛,男子用力将雄鹰再一次抛⼊空中,目视它展翅的英姿。

  此时,天际飘来一片绿⾊的羽⽑,那是夏的信息。

  ****留在军营里面的冬舞急得团团转,娇小的⾝子像颗陀螺一会儿转东,一会儿转西地转个不停,就是不肯歇下来稍做休息。

  她每隔半个时辰就探向帐外一次,结果每一次都教她失望。距离莫沁涛前去西南古洞探查已经超过整整一天的时间,却都还没有任何消息回传。

  难道,她的直觉是错的,她不该相信耳边的声音?

  冬舞不停地怀疑自己,脚步也越踏越重,表情相对的也更烦躁,眼看就要忍不住大吼。所幸,此时传回了马匹奔驰的声音,载回了她等待已久的夏染。

  她奔出帐外,瞠大眼睛看着缓缓下马的女子,有点不敢相信那就是她分别不到三个月的亲姐姐。

  她的二姐夏染,此刻着起来如同一个经风霜的成女子,举手投⾜间都散发着女的‮媚娇‬丽,和当初那个成天和她吵个不停的女孩完全不同。

  不可否认,夏染现在美多了,就连走路的‮势姿‬都摇摆‮媚妩‬,可是这不是她的姐姐,不是她所悉的夏染。

  “你…怎么变成这样!”冬舞无法接受夏染的转变,哇一声就哭出来,哭得好不伤心。

  “我…我变成怎么了?”夏梁被冬舞突兀的举动吓着,也跟着手⾜无措起来。

  “你还说!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好像一个陌生人。”要不是她的脸依然没变,她一定会以为她是假的东方夏染。

  “冬舞,别哭…不要哭了…”夏染抱住冬舞,不太明⽩她的意思,但她猜她是指她气质的转变吧。爱情使她脫去了童稚的外⾐转为成,而未经人事的冬舞无法体会,只得以最直接的方式‮议抗‬。

  “你看吧,你居然会安慰我,这就证明你不正常了。”冬舞猛地抬起头,反握住夏染的手臂,十分认真地分析。

  “冬舞…”夏染不知怎么跟她解释,以前她们吵是因为两个都不懂事,现在她懂了,她反而不放过她。

  “你跟我吵,你跟我吵嘛!”冬舞习惯地拉扯她的手臂,泣不成声地要求。“我喜你跟我吵,我宁愿你跟我吵,也好过着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不习惯。

  “不要哭,冬舞,真的不要哭…”夏染虽要冬舞不要哭,自己倒是比谁哭得都厉害。曾经,她是如此的憎恨她这个妹妹,以为自己会讨厌她一辈子,没想到她比谁都关心她,甚至不畏辛苦一路追随她到偏远的西北方来,只因为担心她无法在这片严苛的土地上生活。

  她是她的好姐妹,而她居然至今才懂得她的好,实在太不应该。

  “我们回去了。”哭了一阵子以后冬舞决定。“你就别管什么劳什子的婚约了,爹那边我代替你说去,我相信爹他老人家若看到你的情形,也会赞成。”

  冬舞这句话是说给一直默默无语的莫沁涛听的,锋利的言辞,让他答不了话,也无话可说。

  “冬舞,我不想离开。”夏染婉拒她的好意,冬舞的双眼倏然瞠大。

  “为什么?”她不解地望着夏染泛着珠光的眼眸,从中瞧见爱情的影子。

  “因为我爱莫沁涛,我想留在这里和他一起生活。”夏染将手伸给她的爱人,他握住她,默默给她力量。

  “可是他欺侮了你,你知不知道?”冬舞难以理解所谓的爱情,她已经打听清楚夏染在唐营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也明⽩她负气离去的原因,而她居然还能原谅伤害她的人,简直不可思议。

  “我知道,可我还是爱他。”她没有办法硬为莫沁涛的所作所为赋予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能谦卑地乞求她的姐妹和她一样原谅他。

  这就是爱情,也是人世间最最无法摆脫的情缘。

  冬舞没有办法不原谅莫沁涛,因为她若不原谅他也等于不原谅她姐姐,她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跟她姐姐吵架的,她希望她幸福,即使结果不如预期。

  “我问你,你是真的爱我二姐吗?”既然劝不动跟她一样拗的夏染,冬舞⼲脆转而确认莫沁涛的心意,免得夏染吃亏。

  “我是真的爱她。”莫沁涛保证,再次觉得她有当军人的天分,那气势,恐怕连突厥也要惧怕三分哪。

  “好,就当你是真心爱我二姐。那我再问你,你能给她什么保障?”冬舞的算盘打得精,一下子就想到现实面去。

  “我不知道能给她什么保障…”突然被娇小的冬舞追击,莫沁涛显得有些无力。

  “很简单,把你的财产全部给她,你答不答应?”她一副不答应就带人走的恶霸神情,得莫沁涛只好连声求饶。

  “答应。”不答应也不行。

  “我一路上颠簸劳顿,辗转来此的费用都算你的,你答不答应?”

  “答应。”

  “我好不容易才找来这儿,却带不回我二姐,这些精神损失,你怎么赔偿我?”

  “随你开口…”

  “我回去的时候,要吃好的住好的,还要有人随行,这些钱…”

  午后的光刺眼,点点洒落在西北的帐幕上,此时,正值夏末转秋之际。

  ***

  夏⽇的最后一天,西北营区显得格外宁静,就连风沙也失去了它平⽇的威力,安安静静在沙丘上躺着。

  这原本是一个宁静美丽的午后,却有人杀风景的跑进营房大喊:“不好了,咱们的文书侍官又战死啦!”

  士兵匆匆忙忙地跑进主营里,向莫沁涛禀报这个不幸的消息,只见莫沁涛抬起眉⽑反问:“又战死一个了?”

  是的,他们又死了一个文书侍官。只不过这回他没有过去的紧张,反而悠哉地下令。

  “再把战死侍官的尸体丢到西州刺史的家门口,让他自个儿解决。”然后便低下头练他的字。

  此时帐后走来一位美娇娘,是他新婚的老婆。

  “什么事这么吵吵闹闹?”夏染在他⾝旁站定,莫沁涛搂住她的让她坐下,陪他一起练字。

  “没什么,只是死了一个侍官罢了。”他边说边运笔,一点都不担心文书处理问题,反正这儿有个现成的老师,不怕没人看军帖。

  “这边的‘槐’宇少了一划,记得补上。”她指正她的夫婿,她的丈夫亦认真的点点头,挥笔将它补上。

  “你的字越写越进步了。”夏染偏头看他写出来的文章,看了一会儿后赞美道,随后又站起来走⼊帐內,回头做她自己的事。

  莫沁涛默默地看着她—⽇比一⽇美的背影,脑中想起她爹爹当⽇和他订亲时所许下的诺言…“小女⽇后一定对你有所帮助。”

  他的丈人果然没有骗他!她真的帮助他许多。帮他认清了自己,帮他了解了爱情的真谛,更重要的是,她教他写字,从此脫离文盲的行列,她真的对他很有帮助,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

  他微笑,继续练他的字,默默感谢上苍将夏染赐给了他。

  炎热的夏风被秋意取代,仙女的羽⾐飘过天际,在西北军营稍做停留后,急转直下飘向别一个神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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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谜情幻变谜情拔河线上的爱秋飞雁舞秋意情缠东瀛恶魔传佳人舞狂啸错揽浮月错影时情错吻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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