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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柠檬树 作者:严沁 | 书号:25686 时间:2017/6/21 字数:18348 |
上一章 第六章 下一章 ( → ) | |
平静分手 皓⽩从菲律宾受完训回来,治邦马上情绪⾼涨,谈话的声音比平时⾼几个调子,显得風騒无比. “我送了一百支玫瑰去她家,她很⾼兴,约我们下班时见面.”他在电话里说. “我们?”嘉芙问 半个钟头前她看见家镇带着王太飞奔离开,又不知发生甚么事,心绪仍然不宁. “我和你,我们.”治邦笑. “说过不做你们的电灯泡.” “皓⽩指明要你,你不出现我可承担不起后果.” “不像你说的话哦.”她故意这样说. 为甚么在皓⽩面前,他总像矮半截似的. “是否要我求你?”对嘉芙,他总有办法.“有没有义气?” 但是他有甚么理由要她讲义气?她是女孩子,他怎么总不觉察? “说吧!有甚么节目?” “不知道.一切由皓⽩作主.”他很愉快. 皓⽩,皓⽩,他已没有自.嘉芙心中不満,却完全不表示.她无条件治邦好,就像治邦无条件对皓⽩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微妙得毫无道理可言. 皓⽩开了部最新的平治开篷跑车来接他们,一看那车嘉芙直觉地认为是哥治所有,皓⽩却轻描淡写地说:“是爹5男鲁担? 治邦心怀坦,永不怀疑任何人.坐在后座的嘉芙几乎闻得出哥治的气味. “今晚我只能跟你们吃晚餐,”皓⽩的⽪肤晒得黝黑,青舂健康的光芒很动人.“因为我答应了妈咪回去陪她看电视.” “你⽗⺟回港香了?”治邦问.“是否该安排我去见他?” 皓⽩有几秒钟的犹豫,嘉芙完全感觉到,真实真实的一二三四秒,然后她勉強说:“我跟他们说.” “早些通知我,好准备.”他雀跃. “准备甚么?”两个女孩子一起问. “面试啊!”他笑.“给人的第一印象最重要,成不成功在此一举.” “我可不打算这么早结婚,起码等到二十八岁.”皓⽩挥着手.“我还要享受人生.” “二十八岁?我岂不是要等到⽩头?” “有趣兴就慢慢等,否则可以回头走,我不勉強.”皓⽩大声说. “真回头走你不后悔?”他望着她. “我像缓筢悔的人吗?”皓⽩看她一眼又转向后坐的嘉芙.“像吗?” “口硬,”治邦爱惜地轻拍她一下.“小心苏州过后没艇搭.” “我怕甚么?忘了我是大名鼎鼎的梁皓⽩?”皓⽩半开玩笑地说.“追我的人可以排几个世运标准的游泳池.” “那我岂不要⽇夜担心?”治邦笑.“不行不行,要加強练功夫,对付那可以排几个游泳池的对手.” “正是如此.”皓⽩笑得前仰后合. 嘉芙沉默着,尴尬又寂寞.他们的打情骂俏,他们的亲热对⽩都剌着她,治邦──她无法再掩饰心中的妒忌,对他的感情早已深陷到她自己也无法了解的地步,彷佛每见他多一次,每与他多通一次电话,都会增加一些对他的好感,她──莫名其妙,无法控制地就到了这个地步.她努力把视线移向街边,耳边传来他们一阵阵的笑话,这──简直是个刑罚,难受到近乎痛苦. 整顿晚餐她都恍惚而沉默,记不清他们讲了甚么,也记不得自己吃了甚么,眼前只是他一张张充満光的笑脸.晚饭后皓⽩送他们回公司,他们又各自取车回家,等那阵恍惚渐消,她又恢复清醒时,她已躺在上. “喂喂,你在做甚?”哥哥嘉麒的双手在她眼前晃.“做梦吗?眼发青光.” “难得你这么空闲,不用值夜?” “完全不注意我,我已换了⽇班,”嘉麒望着她.“眼睛发梦,脸颊绯红,拍拖吗?” “发神经.”她推开嘉麒,心虚地跳下.“妈咪呢?” “她在改考卷,别吵她,”嘉麒的大手一把住她⾐领.“坐下来,我们聊聊.” “你猜刚才我跟谁吃饭?” “妈咪.” “再猜一次.” “女朋友.” “尚在寻找中,不急.” “要说就说,别转弯抹角.” 他望着她半晌.“杰仔.” “伟杰!”她意外.“怎么碰到的?” “他找我,”他的视线仍在她脸上.“你知道他的事,是不是?” “治邦讲过一些.” “他已办好单方面的分居手续,”嘉麒头摇.“情绪低落,很惨.” 嘉芙心中隐隐不舒服,始终是与她有过一段感情的人,她关心. “想不想见他?” “我?”嘉芙指着自. 嘉麒点点头,颇鼓励.“他是个不错的人,我喜他,”他耸耸肩.“虽然走错一步,但来得及回头,还年轻.” “我见他──也没话说,”她头摇.“这个时候──不大好.” “为甚么不好?朋友是要互相帮忙的.” “我怎能帮他?” “他还是很挂念你.” “那又怎样?我怕那个于锦茹找⿇烦,没事也变有事.”嘉芙说. “他太太叫于锦茹?名字好像上一辈的人.”嘉麒讲话常常东一句西一句. “他──跟你说了些甚?” “有甚么好说?事已至此,他常喝闷酒.” 她微微皱眉,喝闷酒,怎像伟杰? “他的模样有没有改变?” “还是那么英俊,”他说:“自己看看他不好吗?我来约──” “你总是冲动,人家未必想见我?” 嘉麒轻轻透口气.“他一再问起你.”他说. 嘉芙心湖中彷佛被投下一颗石子,涟漪一圈圈漾开,情绪掀起波动. “现在很敏感,我不想介⼊.” “阿芙,做人要有点人情味,在人家需要支持时,请伸出援手.” “让我想一想.” “想好了明天告诉我,”嘉麒很重友情.“明天我约了他回家吃饭.” “嘉麒──”她大叫,脸都涨红了. “先斩后奏,”嘉麒拍拍她的.“阿芙,好心会有好报.” 这夜,嘉芙没睡好,忽然间她的心事多起来,治邦、伟杰,还有家镇和宁儿都令她心烦,她的世界也开始复杂. 第二天,家镇没来上班,只来个电话代工作,没说任何原因.治邦约了一个客户在荃湾见面,谈了一阵移师客户工厂的安排,中午没来找嘉芙.下午下班,她有点犹豫和不安,待会见到伟杰会不会窘迫? 伟杰带着花而来,当他把那束百合给她的时候,她清晰地接到一个讯息,他想拾回往⽇情缘.她沉着不出声、不表态. 时间、空间不同之后,即使拾回往⽇的一切,也不再相同. 但,她看得出他的热切,从他双眸中.她没有躲避,只坦然相待.再见面之后,她感觉他像兄弟姐妹多些,很亲切、很了解、很接近,而绝对不再是爱情. 甚至她有点怀疑,他们以往曾有过爱情吗? 晚餐之后,嘉麒建议找个地方喝杯酒,聊聊天,他嫌家里没有气氛. 嘉芙知道他一心帮伟杰制造机会,也不怪他.兄妹俩同样地善退和有同情心. 就在他们家附近一间酒廊的角落,三个人对坐着,也许真因为气氛,伟杰放松了很多.他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们坐一坐,我去打个电话.”嘉麒借故走开. 嘉芙忍不住笑起来,他太不成. “他给我机会.”伟杰更坦⽩.“他大概一走不回头了.” “他就是这样,以为大家还是中生学.” 伟杰审视着她,久久不移开视线. “其实只有半年没见面,没有理由像『恍如隔世』.”她打趣地说. “我的感受比你深得多.”他头摇. “正常.你经历了人生大事,而我只不过缓步走而已.” “你一定觉得我蠢,自作孽.” “我没有这么想,谁都在错误中昅取教训.” “这教训的代价太大.” “别这么想,你不是全⾝而退了吗?” “还不肯定,”他又头摇,眼中是深沉的?酆脫峋耄拔也恢浪趺聪耄?br> “你们──没有谈过?”她意外. “没有.结婚后我们愈来愈没话讲,到最近已变成相对无言.” “怎可能这样?” “事实如此.”他苦笑.“我才三十三岁,不想一辈子这样下去,太可怕,我会闷死.” “一定有原因.”她关切地说. “也许.我不愿追究,由得它去吧.”他轻轻抹一把脸,想令脸上的肌⾁放松. “伟杰,你甚么都好,最大的⽑病是子太急,对任何事都太快下决定,”她由衷地说.“为甚么不寻求比分开更好的解决方法?” “不不,本一开始就是错误,”他眼中有深深的悔意.“只是我太蠢,到现在才知道.” “我怕你以后对今天的决定又后悔.” 他呆怔一下,怔怔地望住她半晌. “我想──不会,一定不会,”他说;“我不至于蠢到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很好,我相信你不会.”她向他举杯.“恢复你以往的笑脸,?” 他笑一笑,依然有丝勉強.“你帮我,好不好?”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当然.不过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她大方地说.“你要先开朗快乐起来.” “我会,一定会,当所有的事情解决之后.”他变得有信心,因为她. “所有的事情?” “我的律师在替我跟她谈判.”他淡淡地说.“我会答应她所有的条件.” 她思索一下,有不同的看法.“你是否误会了她?”她问. “不.我不会看错,相信我的智慧.” “这不是智慧的问题,”她冷静地分析.“你对她有成见,有偏见,她不见得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知道,我们──相处的⽇子愈久愈清楚,我跟她不可能再相处,一开始她就是有目的的.” “这不公平.她向你提出过要求吗?” “没有,但她已到手,她已成功地成为我的子,她可以得到一切.”他涨红了脸. 她头摇,再头摇.“给她一个证明的机会,”她说.“你们可能是不同格的人,但不能太早对她下断语,当你发现完全错怪她时,你会心里不安.” “为甚么一定要帮她讲话?”他开始不能平静.“你完全不肯原谅我的错误?” “你──”她昅一口气. 他重重地拍打一下桌子,低下头.“对不起.” 她了解地拍拍他的手,无言地安慰他. ### 接下来的一星期,伟杰又像断了线的风筝,一点消息也没. 嘉芙没有时间理会,因为她又要面对一些新发生的事.首先是家镇,他回到律师楼,把嘉芙叫到办公室里,紧关着房门细谈. “你要帮我,嘉芙.”他看来矛盾而痛苦. 她沉默有耐地望着他,他该知道,只要能力所及,她的援手是不会吝啬的. “稳櫎─回家了,”他叹口气.“她⾎崩,原来她⾝体那么差,刚生完BB的女人像个不设防的城市,甚么病都可以感染.她在生死边缘,我不能不顾,无论如何──我们相处了二十多年,从认识她的那天起.” 嘉芙依然沉默.她明⽩他目前需要的是一对聆听的耳朵,一颗了解并支持的心. “我知道,回了家就再难走出来,但我不是么心硬的人,她看来那么弱,奄奄一息,”他双手抱着头.“我不忍心,真的.还,有我看见了我们的儿子,那孩子完全像我,像得那么惊人,稳櫎─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不明⽩,他不是回家解决了所有的事吗?宁儿和她背后的王家不会再来找⿇烦,还有甚么事需要“怎么做”? “我不会说,我一定不会说她出来的,”他脸上爱喜参半,当他说“她”时,満脸柔情与光辉,充満了希望.“你要帮我,嘉芙.” “她!”嘉芙眨眨眼,问题已在眼中闪动. “你要帮我,”他还是这句话.“如果他们知道是她,一定完了,他们──会不择手段.” “怎么帮?”嘉芙聪明地不问“她”是谁. “宁儿的妈咪以为是你,虽然他说治邦曾替你否认,自认是你男朋友,但她坚信是你,”家镇急切地说.“你──能替我撑一阵吗?” “撑甚么?”她完全不明⽩. “就当你是我在外面的女人.”他说.说完松一口气. 嘉芙几乎跳起来,当她是外面的女人? “别这样望着我,”他尴尬又窘迫.“说出来你一定不信,这女人──十天前才出现,虽然我们认识了十几年.” “你好像在讲故事.” “我能做最好的律师,却不是讲故事好手,”他坦然地望着她.“有一个我认识了十多年的女人,十天前出在我生命里.” “说得很矛盾,早就认识,十天前出现,还在生命里,这么文艺.” “不要笑,”他涨红了脸.“我是说虽早已认识,十天前才真正进⼊我生命──哎!我的意思是──以后的⽇子有我就有她.” “很戏剧化的巧合,你与宁儿争执离家,然后遇到她──旧情人?” “以前有感情也只放在心底,我们以前是同学,单纯的同学.” 灵光一闪,女同学,宁儿口仲的那个?也是宁儿耿耿于心,放心不下的? “我明⽩了.”她点头. 原来宁儿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事情还真的发生了,她是未卜先知? “绝对没预谋,我们都不是那种人.”他伸手作发誓状.“我与她相处十天──说得⾁⿇点,已经不可以没有她,但她不能出现,不能露面,甚至不能浮上⽔面.” “她可以永远不出现不露面.” “王太──我的岳⺟精明过人,这种事瞒不过她,但她同意有这个女人存在,只是不让宁儿知道,”他恳切说.“她以为是你.” 嘉芙不知道该说甚么话,这么可怕的误会.“我不想被人追斩.” “不会有这样的事,又不是黑社会,”他苦笑.“请你务必帮忙.” “我能拒绝吗?”她无可奈何.“我是不是可以提条件,敲诈你?” “你说,我答应你任何要求.” “让我做下任特别行政区首长.” “你真好,嘉芙.”他热切地抓住她的双手,用力摇晃.“我知道你一定帮我的.” 房门轻响,他还来不及放手,王太,家镇精明能⼲的岳⺟大人已走进来.她看看他,看看嘉芙,嘴角闪过一抹冷笑.彷佛是说:还不被我猜到. 嘉芙急忙缩回被捉的双手,已窘得満面通红,这回⽔洗都不清. “稳櫎─先出去.”她低头走. “留下来,”王太挡住她的去路.“我们谈谈.” “妈咪,你──”家镇⾊变,他以为王太会留难嘉芙. “放心.我诚心跟你们谈,”王太脸⾊虽冷却也没有恶意.“没有恶意.” 嘉芙啼笑皆非,只好再次坐下. 王太视线从家镇脸上的移到嘉芙脸上,这样来来回回地巡梭了几次. “我容忍你们的关系,但你们自己必须小心警愓,一定不能让宁儿知道,伤了她对你们没有好处.”王太说. “是,是,一定.”家镇马上说. “你必须善待宁儿如以前,”王太又说:“⽩天的时间我不理你们做甚么,下班后必须马上回家,不得有误.” 嘉芙不敢有表情,心中却同情这个⺟亲的,为了女儿她算是委屈求全了. “你不能有名分,”王太锐利的眼睛再一次停在嘉芙脸上.“一辈子都不能,莫家镇夫人永远属于宁儿.” 嘉芙下意识地皱眉. “不过──我们会给你补偿,”王太迅速接着说:“房子、现金、股票、汽车你都可以要求,没有问题.你可以一辈子享有荣华富贵.” 虽然不是说嘉芙,但她也有受辱的感觉,她想,即使爱情也不能令她如此委屈.本能地她想议抗,但家镇更快地抢着说话. “这些事不重要,以后再谈.”他不给嘉芙开口的机会. “重要,我要先谈妥才能安心.”王太十分坚持.“最重要的一点,你不许生育.” “你──”这次连家镇都忍受不了. “宁儿的BB难道不是你的儿子?”王太严厉地提⾼声音.“容忍她一个人已是我们最大程度的让步.” 家镇脸上红一阵⽩一阵,半晌,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不想谈那么远的事.”他说:“你不能我太甚,否则我只有再离开.” “你没有机会再离开,”王太冷笑,极有把握地说:“一次已经⾜够了.” “你──是甚么意思?” “在你离开家的所有时间里,会有人跟着你,当然,不会让你看见.” “你犯侵人⾝自由,”他动起来.“这太过分,太过分.” “我要保护女儿,要确知你的行踪,”王太说:“也许我们太过分,其实这只是做⽗⺟对女儿的爱心,我们不想眼睁睁看着她死.” “不行.我不接受这条件,这犯法.” “你可以告我们,如果你抓得到证据.”王太有成竹. “这么做──太卑鄙.” “你可以这么骂我们,”王太也叹一口气.“看见这次宁儿几乎连命都没,有我们还敢让这情形再发生一次吗?” “你们──”家镇也失去方寸. “本上,你们都犯了错误,”一直沉默的嘉芙说:“为甚么不从最原始开始,改变和纠正莫太的心理呢?” “不许批评我的女儿,”王太怒目以对.“你别以为可以恃宠生骄,不可能,如果你不照我们的条件去做,我们必会对付你.” “你威胁我?” “别跟我说法律,我不懂也不怕,”王太仰⾼头.“到我们无路可走时,港香有最原始的方法,我们只好选择.” “嘉芙,”家镇制止嘉芙.“你先出去,稳櫎─跟王太有事单独谈.” 嘉芙冷冷地看了王太一眼,本来还有一丝同情她的心理也一扫而空,她大步走出办公室.敏感地,她觉得同事都对她投以奇异的眼光,咦?他们都相信了王太?以为她是家镇外面的那个女人?真岂有此理. 她把这些不満一股脑儿告诉了治邦,谁知换回来的只是他的开怀大笑.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嘉芙埋怨. “家镇也真是,怎会想到这么老土的主意?”治邦还是笑个不停.“我情愿相信他本没有一个女人,只是拿你出来吓王家的.” “我相信有,是他以前的女同学,王宁儿以前提过.” “天下没有那么巧的事,”治邦完全不以为然.“我看家镇大概这辈子都脫不了王家的手掌.” “怎么不说魔掌?”她笑. “嘉芙,你不宜淌这浑⽔,”他收歛笑容.“别说王家,一个王宁儿你已经应付不了.” “我能怎么做?”她反问. 他的脸⾊渐渐变得严肃. “辞工吧!你必须离开是非地.”他说.非常真诚,就像对自己妹妹.“家镇欠考虑,把你拉下⽔,后果可能很可怕.” “能怎样可怕?总不能杀人.” “嘉芙,嘉芙,别太天真,只一心帮人,”他拍她的手.“我不想吓你,但是──的的确确可能发生任何事.” “你已经吓倒我.” “要造成一宗意外是很容易的.”他皱眉.“真的,连我都愈来愈不安,你只有辞职一途.” “辞职他们便会放过我这无业人?” “只怕──也不能,”他昅一口气.“王太要你答应甚么条件?快去答应她.” “不好.我觉得有必要找出那女人.” “还多管闲事?你已经一⾝是蚁了.” “莫律师不会害我.” “只怕他也没想到后果的严重.” “我回去跟他说.”她起⾝行. “小心.相信你也被二十四小时监视.” “这样最好,他们会发现我本是全无关系的人.” “那么──”治邦沉一阵.“如果真有一个女人,那女人会有危险.” “危险?不会这么暴力⾎腥吧,又不是拍电影.”她不以为然. “让我打个电话给家镇.”他拨手提电话. 家镇已离开律师楼,怎打电话也找不到他. “他不会傻得现在去见那女人吧?”治邦皱着眉,也心绪不宁. “回律师楼,秘书可能知道他的去向.” 但是秘书也不知情,她说:“王太走后莫律师也赶着离开,很匆忙.” “今天他会上庭吗?”嘉芙问. “不会.莫律师吩咐从现在开始暂时不接任何案子,他要放大假.”秘书说. 嘉芙和治邦换眼⾊,退到她的办公桌. “希望他冷静理智,不要惹祸.”治邦不地说.“他不该甚么话也不留就离开.” “王太可能大大剌了他.” “还有什么事比拖你下⽔更剌?”他抱不平.“家镇自私.” “任何男人都会先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会是谁呢?我认识的吗?”治邦自言自语. “请回去工作,”她提出要求.“如果莫律师有电话来,我马上告诉你.” “考虑我的提议,”他认真地拍拍她的手.“下班等我一起走.” 她真的在考虑,是否该辞职?会不会真有治邦说的那种危险存在? 下午的时间嘉芙用心地处理几件以前接的案子.她仍认真地努力工作,即使⾝边的环境、人物一直在变,她依然保持真我,做一切应做的事. 五点钟不到,治邦已来接她. “如果要取信于王太,我们不宜常在一起.”她提出警告. “我关心的只是你的全安?”他一脸孔严肃.“家镇把你置⾝于最危险的位置.” “他是不得已.” “还要帮人家说好话!”他叹口气.“帮人要有个限度,不能不顾自己.” “你呢?不去陪皓⽩?” “她要练习,”他自然又愉快地说,对女朋友的一切全包容.“明天才见她.” “我自己开车回去,不会有危险.” “陪我吃晚饭,好不好?”他望着她.“自己家里太冷清,又不想回⽗⺟的家.” “你好久没有当更了,当辅警可以这么自由?”嘉芙问. “请假.”治邦淡淡地说.“我请了一个月假.” “为甚么?以前一放工你就赶着去当更,我还记得你捉贼的模样.” “想休息一下.”他说:“以前把时间填得太満,希望能改变一点.” “你──心里有事?”她停下脚步. “没有,怎会有?”他说得夸张.“因为家镇,你,还有杰仔的事令我有点烦.” “成年人自负盈亏,我们能处理自己的事,你不用烦.” “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像亲人手⾜一样.”他诚坦地说.“你们任何一个有事都会影响我的心情,控制不了.” “快乐些,我们去吃晚餐.”她提⾼声音.“去马会?” “去浅⽔湾.”他说:“好久没去了.” “不用订位?” “试试运气,没位子我们去隔壁吃⽇本菜,”他开心起来.“不会饿到我们的.” 也许时间早,他们幸运地拿到桌子,而且是在靠窗那边. “喜不喜这儿?”他问. “我是个没趣情的人,对地方、食物、情调,气氛都不挑剔,”她老老实实地说:“这儿出名,我知道.” “是不是做律师的人都该学你诚实?” “不一定.跟莫律师这些⽇子让我知道太诚实并不能打羸官司,诚实只是面对好朋友的态度.” “你真是很可爱,嘉芙.”他由衷地说. 她的脸红起来.他赞她可爱.但他并不爱她──她心中依然十分开心. 还不是晚餐时间,所以他们只是轻松地喝着餐前酒,吃一点小食. “见过皓⽩⽗⺟了吗?”她随口问. “没──有.”他答得迟疑.“她还没安排好,大概快了.” “对不起,我以为你们已经见过面.”她歉然.“其实见不见也没关系.” “也许皓⽩嫌我还不够好──”治邦说. “不会不会,”嘉芙急忙打断他的话.“有你这样的男朋友,还有甚么可挑剔,可不満的?” “还是你对我最好.”他爱惜地抚弄一下她的头发,像大哥哥对小妹妹. “我讲的是真话嘛.”她的脸又红了. 他们悠悠闲闲地又聊一阵天才开始点菜.他要了鱼,也強迫她吃鱼. “我平⽇少吃鱼.你陪我吃.” “原来你也霸道.”她笑,欣然接受. “我从不霸道,但对着你──不知道,很自然会这样.” “对皓⽩呢?”才出口,她已知道自己太多口. “她比我霸道,是年纪还小吧?我当然让她.”他的声音充満了爱意.“她从小被宠坏了.” “能被人宠是幸福的.” “你喜的话我宠你.” “对不起,我怕不能习惯,”她拒绝.很自然就认为,她不要跟皓⽩一样. 渐渐地,餐厅里人多起来,整个长廊终于坐満了人,在经济不景气的今天,此地仍然能维持好生意,真难得. 嘉芙偶一抬头,看见相拥着走进来的两个人,哥治与皓⽩!她呆怔了一刹,马上低下头,装做甚么事都没发生,继续跟治邦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其实她震惊得想躲起来,好像犯了错被老师抓着的小生学.她不停地祈祷着,别让皓⽩发现他们,千万不要.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怕治邦受伤害. 不知算是冤家路窄,又或是该发生的事始终要发生,皓⽩和哥治竟坐在他们不远处,仅仅隔着两张桌子.唯一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发现嘉芙和治邦就在附近.嘉芙心中不停盘算着.等会儿离开时该怎样才可避免一场尴尬? 侍者殷勤地招呼着哥治与皓⽩,他们显然是客,尤其哥治,改不了他嚣张的⽑病,说话的声音比任何人都大. 好在──真是好在治邦背对他们,要不然嘉芙不敢想象,情况会怎样? 她愈来愈心不在焉,尤其皓⽩爱娇的笑语一阵阵飘过来,能不能借两只手来掩住治邦的耳朵呢?可幸的是治邦全然没注意,依然在笑,在讲,看来神⾊自若.上帝保佑. 终于吃过甜品、喝过咖啡,结了账,他们一起站起来,治邦转⾝──无可避免地,他看见哥治正亲热地握着皓⽩的手,而皓⽩笑得那样娇美深情. 在治邦看见他们时,皓⽩也看见了治邦.嘉芙亲眼看见她眼中的惊愕,意外和一刹那的难堪,然后她收回被哥治握着的手,展开了一个像面具的笑容.“嗨!治邦,嘉芙,你们也在?”她向他们打招呼. “嗨.”嘉芙在治邦背后,看不见他的神情,但他的声音听来平稳自然. 那个从来傲慢的哥治也抬起头,看他们一眼,没甚么表情. “我来介绍,我的朋友嘉芙与治邦,”皓⽩大大方方,若无其事地说.“他是哥治,我未婚夫.” 治邦竟然不动声⾊地与哥治握一握手,说声哈罗,才带着嘉芙走出餐厅. 他走得很快,直冲到停车场. 嘉芙不敢出声,只紧紧地跟着.她恨自己的存在,这会不会令治邦更窘迫? 他们坐上车,她偷看他一眼,他并没有显得太异样,只有点恍然. 汽车驶离停车场,驶向中环的方向. “终于明⽩她不让我见她⽗⺟的原因.”他自嘲地说. 她不敢答腔,怕讲多错多. “她聪明.若我硬要见,岂不更尴尬?”他笑起来.“我竟这么蠢.” “不关你事──” “当然关我事,我连对方底细背景都没弄清就一头撞过去,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不是你错,是她一脚踏两船.”嘉芙说. “不要怪人家,是我自己不好.”治邦摊开双手.“我天真.” “感情的事原没有道理可讲,你对她──真是一见锺情.” “我没有后悔,只是──该早些告诉我,免得我当小丑.” “你刚才表现极好,谦谦君子,大方仁慈.”她一再地说. “别安慰我.”他苦笑.“其实他们一进来时我已看见,我用了许多间掩饰自己,伪装自己,刚才我只是在演戏.” “你没回过头,怎能看见?” “我发现你突然呆怔,而且我从你背后的大玻璃已看见他们,”他头摇.“你比我表现得更好.” “我不是当事者,事不关己.” “还说事不关己,你的笑容勉強,愈来愈恍惚,以为我真看不到?” “我不会演戏,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他说:“今夜遇见,大概是天意,天助我也.” “你──一点也不难过?” “我是人,怎会不难过?”他望着她.“幸好有你陪我,真的,若我单独碰到,我不知该怎么做,幸好有你.” 她淡淡地笑着,心中却有许多七八糟的思绪,有些⾼兴,也替他难过,又庆幸,又莫名地矛盾,不安.没有了皓⽩,以后──会怎样? “很荣幸能帮到你.” “怎说荣幸?我们是兄妹,是手⾜,是亲人,就像你和嘉麒.” 就像她和嘉麒──才燃起的希望即时灭了一半. “现在你──回家吗?”她关心地问. 他一阵犹豫.“如果不太为难,能否陪我喝杯酒?” “可以.但答应我,不许喝醉.” “保证不会.”他举起右手作发誓状.“我只想有人陪着,我怕回家会忍不住触景伤情.” “别告诉我你会流泪.” “谁知道?”他耸耸肩.“现在我还没有审视伤口,不知道伤得深不深.” “若你哭了,明天别告诉我,”嘉芙故意大声说:“最讨厌会哭的男人.” 其实她只是不忍,治邦若流泪她会心痛,只是她不能讲出来. “会尽量克制,”他叹口气.“想不到两次恋爱都无疾而终.” “两次?” “头一次是暗恋陌生人,第二次是自作多情,”他用力打自己脑袋.“对我来说都付过感情,大概别人看来会觉得可笑.” “不可笑,凡是真情都不可笑.”她说. “谢谢你.”他抓住她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他们去了一间酒廊,他一言不发地开始喝闷酒,不难过是假的,总要有一个发怈的方法,她由得他喝醉一次也不会太伤,他仍年轻. 为怕一个人无法掌握突发的情形,她偷偷打电话想找嘉麒帮忙,但他不在,⺟亲说他在医院加班. 在无法可想的情形下,她试打伟杰的手提电话,幸运地找到他,他马上赶来. 治邦应该是醉了,他双眼发直,眼光散涣,脸⾊绯红,但他醉得很乖,很可爱,非常沉默安静.伟杰帮着嘉芙把他送回家,安置他上休息后他们才离开. “他怎么会这样?”伟杰不解.“治邦是我所有朋友中生活最有规律的人.” 嘉芙苦笑,把经过情形告诉他. 他呆怔半晌,竟大笑起来. “想不到我们俩都是傻子,”他说:“我们都选错了人.” “你的事进行得如何?” “她不肯跟律师谈,坚持要见我.”他皱起眉头.“还有甚么好见?分明为难我.” “好聚好散,做不成夫也可以做朋友.”她好言相劝.“不必把关系弄得这么僵.” “她要怎样?我已答应她任何条件.” “为甚么不肯答应见她?”她笑.“既然无任何条件,怕甚么见面?” “你不明⽩!”伟杰说. “是不明⽩,但旁观者清,”嘉芙理智地说.“或者她仍爱你?” 他彷佛大吃一惊,像听到最可爱的笑话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为甚么不亲自听她说明一切?也许你心里会舒服些.” “不.”他决绝地头摇. 伟杰不肯见子,她,于锦茹却找到嘉芙的律师楼来. 嘉芙虽感意外,但仍友善地接待她. 她看来仍精明如故,眼中却有受挫之⾊. “我能帮你做甚么?”嘉芙问. “我知道这样做很冒味,但不能不来,”于锦茹笑得落寞.“伟杰不肯见我.” “这──” “不关你事,我知道,”她马上说:“我想他肯听你的话,真的.” 嘉芙窘迫得皱起眉头.“你们结婚后我没再见过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今天我真心来求助,无论以后怎样,我一定要见他一面,把该说的话说清楚.”她眼眶红了. “如果我能,我希望能帮你,”嘉芙总是心软.“稳櫎─试试.” “谢谢,真的谢谢.”她昅昅鼻子.“伟杰对我有很深的误会,我一直没机会解释,我不是他想的那种人.” 嘉芙不语,她不能表示任何意见. “我嫁给他绝对不是因为他的条件、他的背景,稳櫎─爱他.”她低下头,泪⽔往下滴. 嘉芙心中莫名不安.世界上为甚么尽多不如意的爱情? “但是他爱的是你,始终是你.”她突然抬起头,含泪的眼睛直视嘉芙.“从结婚那一天开始我就发觉,他已经开始后悔.” “不不,不是这样的──”嘉芙吓一大跳. “事实如此,”她肯定得无与伦比.“嘉芙,我只怪自己,我当初不该在新加坡时趁虚而⼊,我是害人害己.” “不是害人害己,相信我,”嘉芙用无比的真诚对她说:“你爱他不是错.” “错了,女人最难堪、最痛苦的是爱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于锦茹说:“他不爱我,益发把我想得更不堪.” “别这么说──我并不了解你们夫的事,若可以帮忙,我一定帮.” “只有你能帮到我,”她十分肯定.“我要见他.无论如何.” “我尽力去试.”她暗暗叹息. 他们一开始就错,真是如此. “还有一件事,”于锦茹凝定视线.“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有你,我诚心道歉.” “不不──”嘉芙很想说她并没有怎么受伤,甚至有如释负重的感觉,但这话出口怕伤了伟杰.“这件事任何人都不必负责,姻缘的事很微妙,很难讲.” “不瞒你说,当初结婚──我是用了点手段,伟杰心太软,不忍拒绝.”于锦茹苦笑. 嘉芙只能陪笑,她不能作任何表示. 于锦茹坐一阵,留下电话号码,再三致谢之后便离开. 嘉芙愈想愈觉得自己无辜,当初被放弃,她没有怨一声,如今他们夫出问题.却又找到她,她好像上辈子欠了他们似的.心里觉得闷,下班后嘉芙独自在中环逛,混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希望能令自己轻松些. 在置地广场变了一圈,看看那些价钱贵得吓人的各种名牌⾐物,又在咖啡店喝了一杯冻柠檬茶后,的确舒服些,那些美丽的⾐物她虽然不会买,但也赏心悦目. 正预备走出去,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嘉芙,嘉芙!”嘉芙听到一阵追上来的脚步声. 嘉芙猛然回头,看见美得极有气质的之伦. “师姐,是你.”她马上⾼兴起来. “你总是独来独往,还没碰到够资格陪你逛街的男人?” “想学你,潇洒说我一个人住,宁缺勿滥.”嘉芙笑. “你真不像现代人.”之伦与她并肩而行. “现代人三个字并不是让人变坏的藉口,”嘉芙说:“只要是人都应该洁⾝自爱.” “说得好.”之伦容光焕发,神采发扬. “你今天看来很不同.”嘉芙注意到了.“特别美丽了.” “美丽是不需要藉口和理由的,”之伦用她的口吻说:“开心就美丽了.” 但是之伦以前是淡漠的,全不起劲的,现在却充満生气. “如果不认识你的人会以为你在恋爱,只有恋爱中的女人会有你那种光芒.” 之伦只是笑,含蓄地不置可否. “甚么时候可以再去看你?”嘉芙问. “暂时别来,我正预备搬家,搬定了再通知你.” “为甚么要搬?你的家好美丽精致.” “我喜更静些?可能搬到郊外.” “在英国住边的人是会嫌港香太吵.”她同意. “尤其是你,会嫌热闹得太俗气.” “不要把我形容得太好,我也只是普通人个.”之伦说. “你无法改变我对你的印象.”嘉芙坚持.“你要去哪?我有车,我送你.” 之伦明显地犹豫了几秒钟. “不了,我在中环还有事办,我们以后再联络.”她离开得像来时一般突然. 嘉芙望着她消失的背影,仰慕之情更增.做女人要像之伦般潇洒,要像她般成功、自在才算不枉此生. 时间已经太晚,她急忙开车回家,进门第一眼,她见到不速客,是她以为不会出现在这儿的皓⽩. “这么迟才回来?我等你两小时了.”皓⽩说.自然,平静得像没发生任何事. “有事?”嘉芙反而觉得有些尴尬. “没事,来喝伯⺟煲的靓汤,顺便跟你聊天,”皓⽩张望一阵.“治邦没来?” “他不会来.”嘉芙微微皱眉.“他也不是常?矗?br> “我以为他心情不好,会找你陪.”皓⽩庒低声音.“你一直对他最好.” “我们只是兄妹,你别误会.”嘉芙吓了一跳,皓⽩话中彷佛有话. “我没误会.”皓⽩笑“你们是兄妹,也是最亲近的朋友.” “不,我们并不亲近,”嘉芙不悦.明明是皓⽩一脚踏两船.东窗事发后还想推卸责任?“就算在一起也是因为你,或因为莫律师.” “以前我们约会,他总是提议你一起来,”皓⽩还不肯放松.二十岁的女孩也未免太聪明过分.“他对你真是很好.” 嘉芙终于沉下脸.“你想告诉我甚么?”她严肃地说. “不不,昨天碰到你们时我很意外,就像治邦看到我和哥治时的意外一样.”皓⽩依然笑得真纯天真.“真的意外.” 嘉芙的脸⾊益发难看.她不检讨自己的不是,还要把罪名強加在别人⾝上? 嘉芙不说话,只定定地望住她.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皓⽩马上改变话题.“我很关心治邦的反应,他──没怎样吧?” “你想他怎样?” “我知道他很爱我,很重视我,可是我认识哥治在先,”皓⽩天真无琊地说.“这段时间我很矛盾,治邦很好,我很难下决心,可是──我总得选择一个对不对?” “你应该早些告诉治邦.” “早些我下不了决心啊!而且我很怕伤害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嘉芙想说现在就不怕伤他?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她觉得皓⽩从开始就没对治邦认真过,虽不敢说玩弄,至少──也不真心. 而且,嘉芙觉得她一早已选了哥治,拖着治邦,她只想多一个人陪她玩. “我知道你不谅解我,你是治邦的朋友,你永远站在他那一方.”皓⽩很委屈似的.“我今天来只是关心他.” 嘉芙昅一口气,她必须说一些话,说一些令皓⽩不能再这么过分的话. “你想知治邦的反应,好,我告诉你,”嘉芙勉強使自己露出一丝笑容.“当他看见你和哥治进来时的确吃了一惊,又意外又不安,尤其你介绍说哥治是你的未婚夫时.离开以后他情绪不好,我们去酒廊喝了点酒,很快他就想开了,他说这样反而好,早知道早解脫,他有如释重负之感.” 皓⽩脸上一直保持着的笑容消失,她听到的不是她想象的消息. 她以为治邦会痛哭流涕,伤心绝?就算真是如此,嘉芙也不预备这么讲. 她不要皓⽩在伤了治邦之后再洋洋自得. “今天他一早上班,很正常,看不出有甚么不妥.”嘉芙再说;“你还想知道甚么?” “你没有真话,”皓⽩终于沉不住气.“你一直妒忌我,妒忌治邦爱我,你不说真话是想打击我,我知道你心里想甚.” “你若不信,为甚么不自己去问治邦,去亲自看看他?”嘉芙不客气.“如果我要治邦,恐怕不会轮到你.” “你打击不到我,是我自己放弃陈治邦,是我不要他.”她提⾼了声音.“你肚子里骂我一脚踏两船,我知道,可是我有本事这么做,是我有本事.” “我相信你有本事,甚至有更大的本事,可踏三船、四船,”嘉芙心平气和.“治邦是看穿了你的把戏,所以他不生气也不伤心,否则岂下上了你当,又蠢又傻?治邦不是那样的人,只有你那个目中无人的哥治才会被你骗得团团转,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 “你──” “别吵,屋子里还有别人.”嘉芙说:“既然你已做了决定,有所选择,就一心一意对着你选定的对象,不要再生事,回去吧.” 皓⽩恨恨地盯着嘉芙好久,好久,才顿顿脚,扭头往外走. 嘉芙觉得痛快,想深一层又怕为治邦惹事,忍不住打电话找他. 治邦不在,电话铃声长长久久地响着,令人心情益发不安. 嘉芙想,他会不会去了找伟杰,和这个同病相怜的好朋友互相发怈一下? 于是她又打电话去伟杰家,同样没人接听. 她只好放弃,胡地吃了点东蚊瘁回到卧室.皓⽩的来访和讲的那些话令她心里极不舒服,小小女孩就玩弄感情,事后还要推卸责任,是谁教坏了她? 社会风气?电影?电视?⾝边的朋友?或是天生狡猾? 心动百分百扫校:dnalai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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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来时雪在流流星的眼泪在当你沉睡时戏子轻舟激荡今生若比永恒长街情在深时光年中的一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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