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药香良人在线阅读由浅草茉莉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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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药香良人 作者:浅草茉莉 | 书号:761 时间:2016/9/22 字数:10978 |
上一章 第二章 别庄治腿伤 下一章 ( → ) | |
夜里,舂实实悄声的进到云索居,来到雷青云的前,见他紧闭双目,显然睡了。 瞅着他的睡容,她露出了平⽇不会显露的神情,不屑以及惋惜。 穿越至今已八年了,为求生存,她学会了谨小慎微,学会了绝不轻易怈露自己实真的情绪,以免不小心让人得知自己不是舂实实的秘密。 再来就是,雷府人口众多,各房主子为了争权夺利,暗地里斗得凶,她好不容易讨得老太太心才在雷府有舒心的⽇子过,并不想轻易卷⼊恶斗,成为他人相斗的工具,破坏自己的好⽇子。 况且,当年真正的舂实实为何会落⽔也是一团谜,她暗地里打探过,舂实实不谙⽔,怎么会独自跑到⽔池去抓青蛙,最后还莫名其妙的落⽔了? 她怀疑舂实实生前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教人谋害了,但她不敢明着查,只敢暗访,还刻意彰显自己落⽔后失去记忆,特别是对人的面貌记不起来,救活后得重新认人,兴许就是这样,这些年才能平安无事,可仍担心曾想置舂实实于死地的人还在暗地里盯着自己,这教她如芒刺在背,不得不时时提防再次受人暗算。 基于种种理由,她平⽇更加小心不让任何人猜中她的心思,当然也休想她对任何事情表现出太多情绪。 然此刻无旁人在,雷青云又已睡,她无了顾忌,就显出真情来了。 这小子相貌堂堂,记得八年前初见他时,就对他的聪颖之姿留下深刻印象,怎知几年后他会变成膏粱弟子,俨然成为雷家的⿇烦人物。 真是可惜啊,照她观察,雷家五个儿子里,他和二老雷青堂都算是颇有才情的,可好好一个人怎就不学好?浪费了自己的聪明才智。 这人要作践自己,他人也没办法,这几年他若正经⼲些事,也许他还有几分希望争得家主之位,现在却搞得腿都被打断了,要是瘸了腿,那才是真的与家主之位彻底绝缘了。 难怪老太太每每瞧着他,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可又无可奈何,不过疼孙子的心情还是不能抹灭的,这会不就差她来看他的脚,虽然郞中说他的右腿废了,但老太太哪里肯甘心,便让她再走一趟确定他的腿到底还有没有救。 老太太认为她这几年潜心研究药材与医理颇有收获,殊不知她这些知识可是从二十一世纪带过来的,只是装得认真求知才习得一些比其他人要精益的药学,老太太也因此对她的聪明伶俐、好学另眼相待。 舂实实掀开覆在雷青云腿上的丝被,仔细瞧他的腿伤,骨头归位后,那伤口仍然极为肿,这伤势确实严重,郞中说的没错,这右腿应该没指望了。 她摇着头,伸手触碰他的伤口,动作老练,就像是老爸在为人看诊一样的自信表情。 其实再瞧清楚些,这腿也不是没救… “瞧得这般认真,还爱不释手的抚着我的腿,真让四少爷感到不好意思了,我还不知原来你对我有好感。”不知何时雷青云竟然醒了,还露出一脸油嘴滑⾆相。 她一惊,马上收起轻松的表情,下一刻神态变得拘谨了。“四少爷说笑了,奴婢不过是奉老太太之命前来探望您的。”她不住暗恼起这家伙本是花花大少,争花魁的事件还没落幕,这会竟就戏调到她头上来了! 他瞧见她神⾊变化极快,心下讶然,这丫鬟瞧似两面人… 事实上,他在她进屋时就醒了,只是懒得动,也明⽩她定是祖⺟派来看他伤势的,遂随她伫着观察他。 只是,她专注审视他的腿,他也偷偷睁眼在打量她。这丫鬟是祖⺟跟前的红人,他对她当然识,印象中她是个严肃谨慎的人,且因为行事太过一丝不苟,让人觉得她非大器之人,他对她委实也起不了趣兴多看一眼,可方才他分明见到她眼神、表情千变万化,精明慧黠,哪有一丝呆板? 只不过当他一出声,她马上又恢复局促拘束的模样,这丫鬟…有点古怪。 “若是探够了,这被子能否替四少爷盖上,这八月天⼊夜后就转凉了,别让我瘸腿还染了风寒,那可是倒霉到家了。” “四少爷不用担心,奴婢方才进来时已将门房关紧,没透风进来,您不会染上风寒的。”她替他盖上被子,态度木讷恭敬,与平⽇无异。 他盯着她,兴味的弯起来。“我说这腿你也瞧了,可以回去禀告祖⺟,就说我终生瘸了,还请祖⺟以后能多多垂怜,千万别不管我这不肖孙子。”他语带讥诮。 她听了实在很想给他一拳,这小子养尊处优惯了,完全不在乎瘸腿吗? 雷家生出这种纨子孙,才是真正倒霉! “四少爷是有福气之人,腿养上几⽇也许能好。”她敛眉眼说话,一副安慰语气。 “是吗?”他瞄着她,见她面容低垂,只见到她的鼻梁,瞧不清她的表情。 “既然四少爷醒了,奴婢就顺便将老太太的话转告给您了,老太太让您到西郊的别庄去养伤,明⽇就动⾝,还请您做好准备。” 他皱眉。“西郊别庄,那不是⺟亲陪嫁庄子吗?祖⺟让我去那么无聊的地方?”别庄在乡下,一点玩乐之处都没有,让他过去等于把他关起来。 “别庄虽然少了热闹,却是静养的好地方,且明⽇奴婢也会陪着过去,这段时间老太太吩咐让奴婢随⾝伺候您。” “你也去?”这下他真吃惊了,祖⺟是出了名的疼这丫鬟,怎舍得让她随他去别庄?这安排想必又会让府里的人议论纷纷了。 似乎明⽩他想什么,她面无表情的道:“奴婢的爹娘三年前让太太派去那别庄管理产业了,老太太恩赐奴婢,让奴婢有名目去探望。”她说得合情合理。 他撇嘴一笑。“这样啊,那好吧,既是祖⺟的安排,我能说不吗?”他看着她,忽然觉得去别庄养伤也不完全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了。 隔⽇,老太太亲自下达思过令,将雷青云“流放”到别庄去。 众人得到这消息原本还认为老太太公正,他闯了这么大的祸,虽断了腿也不能轻纵,可哪知又闻舂实实也随行,这下又有人不服了。 谁不知道这些年来连碧⽟、碧雪、碧荷这些跟在老太太⾝边多年的丫鬟,都没舂实实受宠,老太太对舂实实比对嫁出去的孙女还要上心,而老太太罚雷青云去别庄思过,一⼲下人皆不准随行伺候,却让舂实实跟去,这摆明是维护而不是惩罚,且仔细再想想,那“流放”的别庄是太太的嫁妆、舂实实⽗⺟管理的地方,这更坐实了是在护雷青云周全,让他到那养病避风头的。 说到底老太太还是对嫡子偏心!方姨娘不満的在自己屋里砸杯子撒气。 而外头,在老太太的令下,一早雷青云就被送上马车了,全府来送行的只有一个人——⽔⽟兰。 “实实,这四少爷真可怜,要上别庄了,却没人敢来相送,就是太太也只待在自己屋里担心,没敢出来关心两句。”⽔⽟兰这人生得圆脸可爱,比舂实实小上一岁,是几年前雷府缺人,赵氏着人透过牙婆买回来的丫鬟。 ⽔⽟兰的个老实纯善,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是颂德园內的耝使丫鬟,因为出⾝乡野,不太受府里人待见,要不是因着与舂实实好,她连当老太太院里的耝使丫鬟都没资格,只能到仓房去当杂役了。 舂实实平⽇不太和人亲近,总会保持一定距离,可⽔⽟兰却是她唯一不防备的人,是真心喜并结的姑娘。 “四少爷是去思过的,众人懂老太太的意思,哪能⾼调送行,我想这事四少爷也知,不会介意的。”舂实实说。 ⽔⽟兰点点头。“嗯,四少爷若能释怀就好,要是放在心上就不好了。” ⽔⽟兰天生颇富同情心,但这马车里的人本不值得同情,他这是自作自受。舂实实不想再提他,便岔开话道:“我这一去少说三个月才能回来,你在府里可别呆呆的净得罪人,还有,也别顾着吃就让人牵着走了。”她不放心的嘱咐。 这个兰儿除了个耿直外,还是出名的好吃鬼,说得夸张些,一块⾁⼲就能将人骗去卖了。 府里人都知道这点,总喜拿食物骗兰儿,让兰儿替他们⼲活,累死这傻丫头,当初就是自己看不惯兰儿在仓房被人欺侮,才会想办法将人安揷进颂德园,有她看顾,相信旁人再不敢吃定兰儿。 ⽔⽟兰小脸微红。“放心啦,你不在还有黎儿帮我,不会有人欺负我的。” 说起朱黎儿,舂实实微微皱了眉,朱黎儿与她一样,爹娘都是赵氏的陪嫁,因为年纪与她和⽔⽟兰相当,三人便走得近些,只是朱黎儿格娇气,自从三年前自己当上老太太跟前的一等丫鬟,可待在太太房里的朱黎儿却始终还是二等丫鬟,太太丝毫没有升她上去的意思,从那时候开始,朱黎儿对她的态度便没那么亲热了。 ⽔⽟兰见她的反应,叹了一声。“我明⽩黎儿个是傲了点,可能还有些妒忌你受老太太重用,等她过些时候也升上一等丫鬟后,就会恢复以前的大方了。” “你倒关心别人升不升等,你自己呢?就甘愿一直当个耝使丫鬟不求上进?”舂实实反问⽔⽟兰。 ⽔⽟兰无大志惯了,只是⼲笑也不吱声。 舂实实摇头摇,可回头一想,这样的人也好,自己过得快乐自得,不会像府里其他人为了争上位,面目变得可憎不讨喜。 “你是气黎儿没来送行吧?”⽔⽟兰小心的问起。“其实也不能怪她的,她得伺候太太,又怎么能过来?若是能够,她不会不来的,毕竟我们三个是好姐妹。”⽔⽟兰总替朱黎儿说着好话。 她淡笑。“我明⽩的,怎么会怪她,再说去别庄又不是多远,三个月后就回来了,哪需要人相送。好了,你自己机灵点才是真的,太太那里事多,黎儿平⽇也忙,可不能老是护着你不受骗。”她提醒⽔⽟兰。 “知道知道,我会学着不那么笨的,而这趟你能见到舂管事和舂婶应当也很⾼兴吧?” “我这回有一年没见爹娘了,当然!” “外面的,我这腿被你晾着痛死了,你倒是舍得上路了没?”马车里传来雷青云不耐烦的催促声。 舂实实表情一僵,方才请他上马车时,他还昏睡着懒得醒来,后来是让人由上给抬进马车里的,本来见他还睡死着,这才与好友多聊两句的。 这会他醒来,马上又是一副少爷脾气,她不敢多耽搁,匆匆对⽔⽟兰道:“我走了,你自己万事留心了。”她上了马车,与车夫一道坐在车厢外,马车终于哒哒离开了雷府,往西郊驶去。 车子走了一整天,夜里才抵达别庄,舂品贵夫妇得了消息早就候在庄子大门前接雷青云。 两夫妇见雷青云断腿的惨相,顾不得与久未见的女儿寒暄,先搀扶雷青云往备好的⼲净厢房去。 被安置舒适的上后,雷青云笑着说:“我这是来思过的,舂叔与舂婶不用特别为我忙什么,就随便吧,只要供我三餐就行了。” “这怎么成,虽说是来思过,可老太太派人来代还是得小心照料您的一切。”舂品贵一面解释,一面为雷青云断了腿感到难过。这么一个俊的人物,将来若真的不良于行,岂不令人惋惜。 雷青云听了舂品贵的话,心想祖⺟待自己真不薄,真心的笑了。 “好了,我明⽩了,你们都先忙去吧,暂时不用管我了。”他打发舂品贵夫妇去忙外头的事,不必理他。 现在正是收租的季节,舂品贵夫妇手上的事确实不少,便不再客套先离去了。 别庄不大,人口也不多,除了舂品贵夫妇外,只有一个长工和一个耝使婆子,两人负责打理别庄整洁,而舂品贵夫妇则是专司管理别庄的佃农,向他们定期收取农地的租金,而得是真正的心腹才能⼲这份活,要不遇到不老实的,呑了钱主子也不知道,赵氏将别庄给舂品贵夫妇,可见是极为信任的。 舂实实送爹娘出屋子,在门口与他们叙了几句,没多久又转回来照看雷青云。 “怎不和舂叔、舂婶他们多聊几句再进来?”他问。 “奴婢的任务是来照顾四少爷的,叙旧的事等晚上您就寝后再说不迟。”她正经八百的回他。 他睨了她一眼。“这么尽责,难怪祖⺟疼你。”他这话也不知是赞还是讽。 她没再继续这话题,迳自替他倒了杯⽔端去。“坐了一天马车,四少爷累了吧,喝杯⽔后要不先歇会?”她询问。难为他带着腿伤颠了这么一大段路,路上也没听见他抱怨,算是有点骨气,这点令她对他刮目相看。 “也好,你下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若没唤你,不用进来查看。”他语气有点冷然。 她轻挑了眉⽑,发现自来到别庄后,他整个人的神态有些不一样了,似乎正经多了,可也让人感到疏离冷淡了。 “是。”虽是疑惑他的转变,她也没打算探究什么。老太太担心他伤了宁王世子会遭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索让他到别庄治疗腿伤,远离是非,免得节外生枝,而她则是奉老太太之命来替他疗伤的,只要他能走,她就算完成任务了,其余的她不想多介⼊。 来到别庄已经十天了,舂实实固定每⽇为雷青云医腿,此刻她抱着药箱往他房里去。 她边走边疑惑一件事,最近她发现雷青云越来越沉默了,过去那些浮躁之气几乎完全消失不见。 这虽是好事,但也不噤令人不解他为何变了个人。 莫不是因为自己的腿伤而郁卒?可之前他不是表现得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吗? 但若不是因为腿伤,这又是为什么? 她沉思着进到屋子里,雷青云仍像往常一样躺在上不发一语,两眼盯着顶,等她为他疗伤后离去。 她尽可能的不去破坏这份静默,悄悄地走上前,轻轻掀开他的被子准备为他换药。 “你怎么看我的腿?”他蓦然问起她。 在别庄的⽇子,他少有讲话的时候,今⽇总算开口,还关心起自己的腿来了。 “奴婢正尽力医治着。”她不将话说満,维持一贯的慎言。 “这表示没救了吧?哼,也罢,从此我总算有清静的⽇子可过了。”他不失望反而冷笑的说。 她讶然地的看着他,原来他真的不在乎断腿—— “一个废人多好,就不用担责任了,也不会妨碍了真正有心想要那位置的人。” 她见他今⽇态度反常,不仅忽然对她说出这么多话,这內容还极为偏,她不住瞄向他的脸庞,见他肤⾊泛着不自然的红,额上也有一层薄汗,不由得一惊,忙触摸他的额头。 啊!烫的! 再低头瞧他的腿伤,伤口似乎发炎了。她拧眉,以为他的伤势应该逐渐在复原中,不想竟突然恶化了。 “雷家的产业我一点都不稀罕,谁要给谁!”他撇嘴继续说。曾经他踌躇満志,却在某⽇听见真相“那人”本未期望他做的比大哥好,从此冷了心。 她低着头赶紧处理他的伤口,并重新换上新药,他的话庒没听进去,只当他是烧过头在说胡话。 蓦地,他抓住了她忙碌的手。“你不信我说的?” “我…”她教他严肃的面容吓了一跳。 “你可能不知道,断腿对我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因为对⺟亲而言我已经没有争家主的权利了,我可以不用再伪装自己了,不用再伪装了,你懂吗——”他越来越动。 莫名地,听见这话后,她忽然想起八年前赵氏与许嬷嬷在假山前说的话,以及似乎有其他人的脚步声,莫非当年的那些话是他听见了? 若真听见了,就不难猜出这几年他为何会情大变,这是教自己的⺟亲给刺了。 可怜一个原本充満抱负的少年,以为自己只要努力就能让⺟亲多关照,还能让⽗亲注意到他,然而事实不如他所想,他的优秀反而让⺟亲忧心防范,这怎不让他內心受创。 她终于明⽩他为何会由一介聪慧少年转变成玩世不恭的纨弟子,这几年他伪装自己,只是不想让⺟亲忧心他有夺去兄长地位的野心。 明⽩他的想法后,她不噤起了对他的同情。“再怎么说您也是太太亲生的…”明知不该多嘴的,可她控制不住就张口了。 “亲生的又如何?我比不上大哥,他是嫡长子嫡长孙,无论如何就该由他掌家业,这也是⺟亲的希望,我可不想⺟亲希望落空了!”他倏地笑得凄冷。 “其实您又何必管旁人怎么想,若真想做什么就去做,这样委屈自己值吗?”不小心说出这些话,一说出口舂实实马上就后悔了,这些话可不是她能说的,她的⾆头怎会突然间就失控了? 他像是也颇惊讶她会这么说。“你——” “对不起,奴婢的娘昨夜和爹呕气,惹得奴婢为这事没睡好,这会精神不济,原本这话是要对奴婢的娘说的,让她别管爹大男人,却不小心对您说出来了,请您别见怪。”她立即修补错误,装出十⾜的惶然。 他眯眼瞧她,许是发烧的关系,他视线越来越模糊,竟瞧不清她的面容,不知她是何表情。 “你…” “四少爷正发着⾼烧,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退烧的汤药来,您若有话,等喝了药后再对奴婢说吧。”她落下这话,不管他同不同意,已经一溜烟跑出去了。 他瞪着她的背影,即使视线模糊,仍能清楚的分辨,她到底是“走”出去的,还是“逃”出去的! 傍晚舂实实再来探雷青云时,他烧得更厉害了,这事连舂品贵夫妇都惊吓到了,雷青云到别庄表面上说是思过,但实际是疗伤,若有闪失,他们怎么向老太太代?两夫妇为此焦急不已。 舂实实心里也有些急躁了,她才对老太太保证定能治好雷青云的腿,如今出状况,还真不知该怎么代! 是以她更专心治疗他的腿伤,且为了就近照顾他,夜里就待在他的屋子里打盹,方便观察他的状况,这样熬了两⽇,雷青云才总算退了烧,可她仍不敢大意,继续守着,但守久了毕竟枯燥无聊,见他睡得了,她原本规矩端坐的⾝子逐渐走了样,舒适的跷起二郞腿,后背瘫进椅子里,小嘴轻轻哼起歌曲来。 唱的是穿越前,湾台与陆大最火红的电视剧“兰陵王”的主题曲《手掌心》,越唱越有劲,这般哼哼哈哈唱了大半夜,自得其乐,也省得自己频打瞌睡,无法看顾病人。 忽然两只蚂蚁爬过茶几桌面,她收了破嗓,盯向他们,两只蚂蚁一大一小,争相上前,这态势就像在竞走,她双目倏地产生霹雳火花来。 “有意思…小右加油,别让耝壮的小左赶上了,冲啊!”她本来就不是沉静的人,可因为到了古代,为自保只能庒抑原来的个,強迫自己当个死气沉沉的人,这会玩兴起了,自动为两只蚂蚁取名,在右边的叫小右,左边的自然叫小左,自己还选边站了,小右体型看起来比小左小只,她素来同情弱者,当然支持小一号的小右。 可小右腿比小左短,明显落后小左,她看了心急,伸出一指挡了小左的路,要让小右有时间向前冲,可想不到小左爬过她的手指后,又追上小右。 “八王蛋,你不知道姑可以轻易的捏死你吗?竟敢跟我对着⼲,你不想活了——” “谁不想活了?” 当这道声音响起,舂实实背脊一阵凉,几秒后手轻轻一拨,将两只蚂蚁拨到桌底下,重新端坐好,镇定的转过⾝来。“四少爷听错了,奴婢没说过这种话。”她这是睁眼说瞎话。 雷青云刚转醒,瞧来神智还不是很清楚,无力地瞥向她。“是吗?那你刚才说了什么?” “奴婢方才一直坐着,什么话也没说,更没发出任何声音。” “你…没出声?”他似乎很惊讶。 “是的,四少爷病了几天,刚醒来难免会出现幻听或幻想…若您在病时听见什么或看见什么都不用在意,这些都是正常的,等病好了自然会康复,不用担心。”她这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像是真会如此。 他自己的太⽳,模样极为不舒服。“我是听过⾼烧过度会有这样的症状发生,难道我也患上了这⽑病?” 她望着他,虽然没有搭话,但表现得十分同情。 “我腿痛了,可有止痛的药丹?”从她表情看出答案,他又问她。 “有的,奴婢这就去取。”她从容的转⾝出去了。 她一走,雷青云原本混沌的眼神瞬间清明起来。好个大胆的丫鬟!表话连篇,竟连主子都敢耍弄! 本以为她是祖⺟的人,自己当可信任,可见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后,他已然明⽩她的骨子里完全不是平⽇见到的恭顺,她没有所有人想象的单纯。 不过,她方才唱的是什么地方的歌? 他凭着记忆逐字念出听见的歌曲——“一寸光一寸心,一朵昙花一朵云,一朵雪花一朵梦境,一一捧在手掌心,一颗尘埃一菩提,一颗流星一个你,一心一意捧在手掌心,七世夫妇只是神话的魔镜,第七夕只能再等一世纪,你是天地,你是风雨你是晴,你是温柔的叛逆,逆转我的一年四季…” 非常特别的曲调与歌词,而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过… “您都已经退烧了,怎么还需要奴婢进房守夜?这不好吧…”主子发烧时,她守房是一回事,如今退烧了她若还留在他屋里,可就会引来闲言闲语的。舂实实略略皱眉。 病上的雷青云虚弱的瞧着她。“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不是的,奴婢是想若要周全的照料您,不如让奴婢的爹来,爹是男人,伺候您也方便些。” 他为难的望着她。“让舂叔照顾固然是好,可我担心自己这幻想又幻听的病症万一又发作,岂不吓坏舂叔?想来想去,还是让懂医的你来照料最万无一失。” 她脸⾊一僵,想不到瞎掰的话竟坑到了自己,顿时有口难言。“这…这…” “你若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我腿也废了,又被流放至此,一个没前途的人,任谁也不会想理吧…”他一副万念俱灰、了无生气的模样。 舂实实本来就同情他的处境,让自己⺟亲给伤了心才自暴自弃,再加上其他庶兄弟对家产的虎视眈眈,看似风光的家庭其实一点亲情温暖都没有,这下又见他如此,那莫名的⺟爱突然涌现了,便咬牙道:“四少爷别这么说,奴婢留下就是。” 她同意了,反正别庄人口少,离雷府又远,她爹娘自是不可能胡说,另外的长工及婆子只要叮咛两句也不会到外头说三道四,如此应该不会有不好的话传出去而坏了她的名节吧。 “多谢了,你真是个好人!”他状似感的笑,可內心却冷然,等着揪出她表里不一的尾巴,他可是很期待与她“开心见诚”的那一刻到来。 “四少爷,您有访客。”舂品贵这时走进屋里禀报。 “访客?老太太噤止雷府任何人前来打扰四少爷思过,这是谁来了?”她讶然的问。 “来的不是雷府里的人,而这人是谁我也不清楚,他一来就送上帖子,说是来拜访四少爷的。”舂品贵道。 “帖子呢?”雷青云问。 “在这呢。”舂品贵赶紧送上去给他。 他仅瞧了上头的落款一眼便道:“我腿不方便,无法出去见客,劳舂叔请他进来我屋里吧。” “是。”舂品贵应声。 舂实实两道眉⽑轻扭,该不会是他在祁州的那些狐群狗又找来了吧? 她心里不悦,总希望他能脫离那些人,他们于他没有帮助,只会为他惹⿇烦而已,可以她的⾝分这些话又说不得,只能听吩咐与舂品贵一起出去领人进来。 不过,到了外头她立刻问舂品贵:“爹,那落款上写的是什么人?” 舂品贵摇首。“爹只知姓谢,其余也没有细瞧。” “谢?祁州城里的富户有两个谢家,这两家的公子平⽇都游手好闲,只会吃喝玩乐,不会是其中哪一个得知四少爷来别庄,就跑到这来找四少爷胡闹的吧?” “这…就算真是如此,也只能看四少爷自己怎么想了,若真摆脫不了这些损友,咱们⾝为下人的也说不上话。”舂品贵一脸无奈。 舂实实沉下脸来,话是没错,但她觉得雷青云不是个庸才,只要肯上进绝对有前途,人生若轻易葬送在这群损友上,实在可惜。 她瞪着雷青云的房门。“爹,您尽管去将人带过来,那之后若庄里有什么动静,您别紧张,不会有事的。”她告诉舂品贵。 “你想做什么吗?”舂品贵吃惊。 “没什么的。”她笑得有些顽⽪。 他见女儿如此调⽪的一面,不噤怔了怔,自八年前她落⽔获救醒来后,原本內向的情变得更拘谨了,态度小心翼翼到老成的地步,而今是他这几年来第一次见她脸上有相符年龄的笑容。 “爹,爹,您怎么了?”她见舂品贵愣住,不解的唤他。 他一瞬间回神。“没事,爹去请人了,你千万别太胡闹,这人毕竟是四少爷的客人,得罪了咱们担待不起。”他提醒她。 “我明⽩的,爹尽管放心。”她又恢复沉着的语气。 舂品贵看她一眼,女儿行事向来谨慎,才能一路得老太太提拔至一等丫鬟,自己实在不须穷担心才是。 思及此,他便放心去请客人到雷青云屋里去了。 然而,客人才进屋不久,外头就传来舂实实大喊声音。“四少爷,不好了!您厢房前的院子起火了!”她脸上带着黑灰,跑进屋里对着屋內的人道。 “怎会起火的——”雷青云倒是未见慌张,仍沉稳的问。 可他⾝边的客人就有几分不安了。 “详细原因还来不及细查,爹正在灭火,为了全安起见,得请客人先回去了,至于四少爷,婆子正去后院唤长工,一会背您暂且离开避一避。”她说。 他点头。“二哥,你先回去吧,咱们的事改天再聊。”他对客人道。 谢晋元颔首。“也好,你这正着,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我改天再登门拜访,你自己也小心点。”说完立刻起⾝走了。 舂实实盯着客人离去,发觉这人年约二十多岁,且并非祁州那两个姓谢的纨绔公子,她不噤一呆,这人是谁?她恶作剧错了对象? 只不过… 雷青云的朋友少有正经人,想必这人也一样,赶走一个是一个! 想着,她嘴角隐隐扬了起来。 雷青云正为突然失火之事而疑心,扭头时刚好瞥见她那似有若无的笑,当下脸一沉,察觉有异。 果然,之后这场火灭得极快,只烧掉院子前的一棵矮树而已。 他咬了牙,这丫鬟越来越大胆了,连放火赶他的客人这种事都⼲得出来! 看来自己真是小觑她了。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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