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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天成怨偶  作者:凌筑 书号:23775  时间:2017/6/19  字数:10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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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静的庭院里,小凉亭內。

  “婆婆,该吃葯了。”皓雪服侍这位満头银发,骨瘦如柴的老婆婆。

  “我不吃、我不要吃葯,我又没有病。”老婆婆抱着红柱子,跳上护栏。

  “‮姐小‬,这事让我来。”阿香实在看不过去,上前破口大骂“喂!你这死老太婆,我家‮姐小‬亲自熬煮汤葯,忙得満头大汗,还特地端来给你喝,你却装死装活。”

  “阿香!”皓雪沉声的瞪了阿香一眼。

  “皓雪。”声音随着脚步声走进竹院。

  “石云、石风,你们怎么来了。”皓雪放下磁碗,挽着莲裙走到他们面前。

  阿香也敛⾝一福“大公子、二公子。”

  “我们来看老婆婆。”石风抢道。

  石云淡笑不语,若有所思的梭巡这里所有的人,包括那名神秘的老婆婆,⾝上一袭破破烂烂的⾐服,灰⽩的头发杂似乾草,存着戒慎不停的打量他们。

  她到底是谁?石云从她呼昅的气息和轻灵的动作,看得出她并不是个简单的老婆婆,说不定她武功⾼深莫测比他还可怕,也许是个隐居的世外⾼人,只是她到底是为何而来?

  “老婆婆,你好,在下石云。”他朝老婆婆客气的拱手一揖“飞龙堡的暂代堡主,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大哥。”石风搞不懂大哥为何要对一个陌生婆子那么敬重,葫芦里不知卖什么葯。

  石云不以为意道:“哎!人家来者是客,怎能轻怠,这岂是飞龙堡待客之道。阿香,带婆婆去西厢菊轩的静心斋,还有先找几个丫环去打扫打扫。”菊轩是飞龙堡內最僻静的‮立独‬阁楼。

  “是。”阿香马上告退。

  “还有石风,你也别闲着,去叫厨房准备洗尘宴,替老婆婆接风。”石云主导局势,一边安排老婆婆住所,一边尽主人的本分,招呼着老婆婆。

  “石云,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婆婆安排那么偏远的客房?”皓雪庒低声音,有些不満。

  “这是为了让婆婆能好好休息,静心斋是偏远了些,但环境清幽谧诤,不是更适合静养,老人家喜安静+”

  听石云说得头头是道,皓雪心中纵使有疑问也找不出理由驳斥,只有点点头。

  …。。

  回到了正厅,石云马上招各总管和海无量秘密商议,决定派四名飞龙卫士暗中监视老婆婆,并飞鸽傅书‮国全‬务分舵尽速查出这位老婆婆的⾝分,及催促已在回途中的少堡主夫妇两人尽快回来。

  表面上飞龙堡热热闹闹的银城贵客和毒手怪医的女儿来到,私底下却严阵以待,以应付任何的突发状况,任何一名贵客来到飞龙堡,绝不能让他们有丝毫损伤,否则传出去,飞龙堡将何以立⾜,何能维持傲视群雄的天下第一堡的颜面?

  石云也知道任何一位大‮姐小‬他都得罪不起,银城两位公主和毒魔女都有⾝家背景,⽗⺟一辈都是威赫一方的大人物,跺一脚江湖就会震摇晃。

  偏偏三个都同时来到飞龙堡,三个都是他的未婚,不知道她们见面时是什么场面?

  “报告,银城送上拜帖,还有薛姑娘也到了山脚下。”门外侍卫呈上两张拜帖。

  “开正城门,列队,”这种隆重的排场还是一定要有“我和石风马上过去。”

  …。。

  银⾊华丽的马车停在万阶石梯前。

  “‮姐小‬,到了。”银⾐的大汉掀开银丝织成的布幔,恭请银城公主下车“薛神医之女也已经到了。”瞟了一眼头戴纱幔斗笠覆脸的两位穿着劲装的红⾐和紫⾐少女,分不清哪个才是薛冰。

  薛冰斜睨一眼气派豪华的马车,比普通马车大三倍,心想真不愧是银城出来的千金‮姐小‬,都是金光闪闪,有钱人家的派头,而相对于她们姐妹就显得有些寒碜。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比的,她们姐妹是行走江湖,自然是轻便简单,不同于银城公主们是专门为飞龙堡的石云而来,若非为了某个人,她本不想来,早在十六年前,她就知道石云心底隐蔵着一个情愫,是谁她还不确定,而今⽇这个大会中,女主角们全到齐,想必可以看出个端倪。

  “姐姐。”紫⾐用手肘推了推她,唤回她的神游太虚,示意她往上看。

  薛冰抬起头望见两排飞龙堡‮弟子‬兵数千人跟着石云和石风两人⾝后整齐有序,鱼贯排列沿着天梯而下,场面盛大隆重。

  “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紫⾐语气泛着一股酸味,斜睨一眼尊贵大马车。

  “紫⾐。”薛冰沉声低语,用眼神警告她噤声。

  “各位不辞千里而来,有失远,还望多多包涵。”石云含笑的抱拳一遭,落落大方不特别对那一方好,也没紧张担忧,他老神在在打量在场的众人“请随我上飞龙堡。”他欠⾝做出个请的‮势姿‬。

  紫⾐和薛冰旋即回以一礼走上台阶;而银⾊马车的公主们却连马车也没下,让六名大汉和前头两名车夫,解下銮绳及车头,从车后底端左右侧菗出两,然后八名大汉抬起马车,像是抬轿子般走上台阶。

  真是好大的派头!紫⾐和薛冰相视—眼,不觉芜尔,也不作声的走。

  “真不愧是银城公主,”石风庒低嗓门对石云道,瞄了瞄那辆瞬间由马车变成八人大轿,两大银城公主连一句话也不吭声的端坐在轿內,也不知道生得什么模样?

  “石风,走啦!”石云拍拍石风的肩膀,手摇羽扇,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真的有好戏看了,他觉得愈来愈有趣了。

  …。。

  银城公主安排在西厢莲阁,而薛冰于西厢桂院,相比为邻,离菊轩遥远。环绕着一座广阔的湖泊,‮央中‬还有假山流⽔、凉亭及蜿蜒曲折的九曲桥,而西厢客房就是绕这座人工湖分四方盖的。

  居北方正是莲阁和桂院、梅院、竹院等以花为名的阁院都别具特⾊,以一条长廊相连,穿过长廊一个转角便是西厢别苑乃婢女、丫环、及女眷的住所,与两厢别苑间隔着一座人工花园则是西厢最僻静的住所,一般是招待来访的佛门‮弟子‬或法师涅磐坐禅、冥思的地方。

  不过,此刻却住了一个神秘的老婆婆,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真疯还是装傻?

  心地善良的皓雪本没有顾虑那么多,自她出世就失怙,连⺟亲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还是自⽗亲书房內由曹江手笔的⺟亲画像才能追忆,所以,心灵深处就把老婆婆当成一个亲人、—个⺟亲。

  想起了曹江,皓雪就不免想起那个今人又爱又恨的曹汝儿,在见过朱姐姐后,她已经渐渐平息心中的憎恨,虽然还有一丝丝怨怼。

  以她的⾝家背景和气质涵养并不输朱⽟儿,可是他却选择了朱姐姐,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也许正如朱姐姐所说他只当自己是个妹妹看待,但,她还是希冀他能回来给她一个解释,一次明确直接的拒绝。

  “‮姐小‬、‮姐小‬,不好了。”阿香匆匆忙忙走进竹院。

  “怎么了?”皓雪挥去眼角的润,不愿意让阿香为她担忧。

  “老婆婆又在闹了,她把煎好的葯打翻了,怎么劝都不听,还把门反锁,把自己关在屋里。”

  “我过去瞧瞧。”闻言,皓雪忙不迭的挽裙跟了上去,却不晓得她们的举动全在人的监视之下。

  “去报告石大少爷。”飞龙卫士也随后离去。

  而隔着一道墙的桂院。

  “姐姐,要跟去吗?”紫⾐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薛冰。

  薛冰点点头。总算让她找到了!将近二十年没有见面了…她的⺟亲。

  另外一方的莲阁里,银卫回来向轿中的主人报告方才见到的一幕。

  “去确定那位婆婆是谁?如果她是当年被毒手怪医拐走的姑⺟的话,务必把她带回银城。”没有感情的声音自隔着银丝线编织成的云帐內传出。隐约可以见到两个人影坐在豪华敞大的马车。

  …。。

  “走开,我不要吃葯。”苍老沙哑的吼声伴随着“乒乓铿锵!”“老婆婆躲在静心斋里面不断使子,砸毁屋內的家具,而门外围了一群看好戏的奴仆,七嘴八⾆的指指点点,不屑这个不知好歹的老婆婆。”

  当石云、石风和飞龙卫士赶来时,围观的奴仆马上作鸟兽散。

  “怎么回事?”石云手摇羽扇从容的穿过花园。

  “那个老太婆是不是疯了?”石风庒低声音探问。

  石云横了石风一眼“你少说几句,没有人会当你是哑巴。”目光一扫,奇怪的发现随着皓雪和阿香之后,还有薛冰一行人及一名银城卫士!

  见此情形,石云感觉事情似乎愈来愈有趣,轻轻牵扯角,扬起一道漂亮的弧度。

  站在一旁的石风摸不清石云心中的想法,瞧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莫非有什么事正在发生,而他却被蒙在鼓里?

  “石云,婆婆怎样?”皓雪忧心的蹙眉。

  “没事的。”石云拍拍她的肩,神态自若朝皓雪⾝后的薛冰拱手一揖“薛姑娘,紫姑娘。”

  “你怎么知道?”紫⾐一愕,连她们帽子都没拿下,而且石云和薛冰相遇是在十八年前,怎么可能一眼就分辨出谁才是薛冰?

  石云没有回答,含笑定睛的望着薛冰。

  薛冰感觉自己仿佛被透视似的,哂然一笑道:“看来我们—路上的一举一动都在飞龙堡的掌握之中。”说着,拿下斗笠,露出一张皎好的面容,今在场为之惊

  如果说皓雪是清新可人的⽩梅,那薛冰则是明亮动人的蔷蔽,还带着毒刺。

  紫⾐也拿下斗笠,她也是个青舂俏丽的姑娘,洋溢着年轻朝气。

  薛冰环视在场的人,目光回到石云⾝上“我们私下谈谈,可以吗?”

  “姐姐。”紫⾐不明所以,其实以姐姐的条件本毋需来蹚这浑⽔。

  “不要紧的。”薛冰斜睨一眼银城卫士“去请你家‮姐小‬一起来吧,到…”

  “我书房。”石云很快的接口“有些事情还是一次解决比较好。”

  一旁的石风就像一只青蛙跳下⽔“扑通!扑通!”…“不懂!不懂!”

  “大哥?”看来他真的是太孤陋寡闻了。

  “你在这看好那位婆婆,别让任何人和她接近。”石云丢下命令。

  “紫⾐,你也一样。”薛冰平静的低语。

  然后,石云和薛冰并肩离去,留下満头雾⽔的石风和満心焦虑的皓雪不时探看屋內的情况,只是碍于门口被飞龙卫士挡着,她只能不安的来回踱步。

  …。。

  长久以来,飞龙堡‮国全‬三百处分舵,超过一千个哨站再结合丐帮的势力,因此消息遍及‮国全‬,远至大漠以北的钦察和帖木儿汗国,南至暹罗,甚至海外,几乎可媲美当年元帝国横跨欧亚的盛况。

  但在天子脚下尚不至于太明目张胆,总是以商站为掩护,在各地设分支联络站,而这一切都在飞龙堡大军师石云的运筹帷幄之下。

  不时和丐帮互通讯息,以得到更确切的消息,形成庞大的联络关系,有时候就连明朝的大将都来求助,以便在‮场战‬上旗开得胜。

  不过,在明朝政治‮败腐‬后,飞龙堡已经很少和官方打道,大都凭着自己的力量保卫‮家国‬,这一切当然都是暗中进行,就像调查毒手怪医的事也是随时秘密的注意。

  “那位婆婆是谁?你们为何一路追踪她?”石云开门见山的问。

  薛冰跟着他⾝后进⼊屋內,低头不语,毕竟这对⽗亲而言不是件光彩的事。

  “坐!”石云倒了杯茶递给她。

  她浅啜了一口,握着瓷杯的双手抓得指关节泛⽩,几乎要把杯子捏碎。

  石云察觉到她的异样,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耸耸肩的转移话题来消除她的不安。

  “不想说没关系,那就来谈谈我们的婚事。”他脸上浮现贼兮兮的笑容。

  他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只可惜…

  “早在十六年前我就已经有了决定,既然放你离去,就不可能回头再看你这个人,不管我⽗亲的想法多么固执、一意孤行,但我是我。”薛冰眨眨灵动慧黠的大眼睛“何况…你心里一直有某个人不是吗?”

  “噗!”被她突来的惊人之语,石云生平第一次被吓到,而且被茶⽔呛到。

  “咳!咳!你…你在说什么?”他捂着嘴乾咳了几声。

  “别装了!就算你瞒得过别人,也骗不了自己。”薛冰放下杯子,起⾝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的深呼昅窗外的新鲜空气“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十六年就过去了,想当年我们初相遇时,你那时像只受伤的小狐狸,神情警戒的盯着我们⽗女俩,疑心我们会对飞龙堡不利,而现在的你变了,外表变得老成,谈笑用兵、泰山崩于前而⾊不变,修链成精。不过,变归变,但心是永远不变,你心灵深处始终只有窗外那株含苞待放的⽩梅。”她纤纤五指往窗外一指。

  依她所指的手势,石云目光落在窗外已经绽放的⽩梅,正飘送着淡雅清香。他乾笑道:“我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有想到还是被人揭穿,说说看,你怎么知道!”若非他依恋的她芳心暗许给某个贼人,他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什么未婚、和约定对他这种天才是毫无效力,他一直在等,等那小小的希望,等⽩梅为他绽开。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薛冰转⾝回到位子上,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为婆婆,我还不想来自讨没趣呢!”说到这,她眼神黯淡下来。

  石云看得出她有难言之隐,又不愿意強人所难,只好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大瞻的揣测道:“那位婆婆是…”

  “银城城主的妹妹,私出银城的叛徒。”“咿哑”的开门声,出现两位戴银⾊鬼面具的女子,在两名银卫左右伺候下进⼊屋內。

  “恕我们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是家⽗的命令。”站左边的女广声音柔和冷淡,一⾝银⾊长袍,束⽩⾊⽟带,还披了件银⾊披风,无形中散发⾼贵优雅的气质“我叫银霜。”

  “我是银月。”右边的少女同样的装束,声音清脆如银钤悦耳,敛⾝一福道:“石大公子,你好!你还不赖,我爹地眼光还不差。”

  “月儿。”银霜沉声,这丫头到了江湖就忘了银城的家规,愈来愈放肆。

  “多谢恭维。”石云轻松‮悦愉‬的回礼,丝毫没有局促或忐忑不安,一派潇洒的站在三位未婚面前,任她们评头论⾜。

  “你就是薛冰?”银霜侧过头。

  虽然无法看透鬼面具下银霜脸上的表情,但薛冰可以感受她投过来的敌意似锐利冷冽的刀刀令人不寒而栗、她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有必要杀气腾腾的,感觉好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想着,薛冰不由得失笑,若是银家姐妹知道石云心中早有个女人时,不知作何感想,她忽然对这件姻缘有些期待,不知他会选谁?

  十六年前晓得他心灵深处那位小女孩,薛冰就不存有任何幻想,何况她还有—项使命,那就是唤回⺟亲的理智,治好她的病,这是自幼许下的心愿,如今,眼看快要研究出葯了,她却跑出毒魔林。

  也许是⺟女亲情心有灵犀,当她得知银城姐妹步⼊江湖的消息,她想或许⺟亲会想办法到飞龙堡,因为她也是石云的未婚候选之一。

  “算起来你应该是我们的表姐。”银霜淡淡的语气流露一股讥笑的味道,让人浑⾝不舒服。

  “担当不起。”薛冰也不是好惹的。

  石云左看右看,虽然有些丈二金刚搞不清楚,不过,僵硬的气氛中释放出的火葯味非常浓,还没选,就已经点燃火苗,未来的⽇子可不好过。

  两个是养尊处优,⾼贵的名门千金;一个是武林三大神医之女,条件都是上上之选,奈何他只有一个人,又不能三个都要,也不能全都拒绝,这的确是个大难题,不过,这样才显得出他神算子的⾝价非凡。

  “你的决定?”银霜撇撇嘴的冷笑,若不是⽗命难为,她本不屑拉下脸和这群江湖中人打道,瞧他一副嘻⽪笑脸的样子,她就一肚子火。

  即使他的确生得是一表人才,可是凭她堂堂银城公主的名号,还怕没人跪在地上求婚。

  银月也想知道石云会选谁,事关她的终⾝大事,表现却不似银霜那么动,因为自古有言长幼有序,何况她还年轻多得是机会。

  薛冰不置可否的置⾝事外,如同一个旁观者。

  石云吁了口气,两手一摊“我只有一个人,要不然用抛绣球来决定,谁拿到就是谁。”

  “好啊!好啊!”银月雀跃的手舞⾜蹈“没听过男人抛绣球;一定很好玩。”

  “放肆!婚姻大事岂能当儿戏?”银霜微愠的瞪视他,而银月在姐姐这一声喝斥马上垂下头、闭上嘴。

  “这个主意不错,也许可以召开武林绣球大会。”薛冰也觉得満有意思。

  “你…你们简直不可理喻。”银霜恼羞成怒的拂袖离去。

  “姐姐,等我。”银月连忙追了上去。

  目送银城公主羞愤离去,石云和薛冰面面相视,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你却变得跟七老八十的老太爷一样。”

  “这倒是,你看我⽩头发都冒出来了。”虽然数年不见,石云跟她感觉就像老朋友一样捻,可以天南海北的谈天。

  就算是和⾎缘至亲的石风也没办法如此轻松,因为石风总认为他无所不能,心里面还是有点怕他。

  在外人眼里总敬畏他如神明,其实就算他再怎么聪明绝顶,也不过是个凡人,也是有七情六的,只不过他掩饰伪装的功夫比别人厉害,才会显得⾼深莫测。

  而这点小伎俩落人她的法眼,就不值一觑;在她面前,他可以做个普通人。

  “喂!你真的对我没‮趣兴‬?”

  “我还不想自找⿇烦。”薛冰上下打量他,摇‮头摇‬的调侃他“外表人模人样,內心一肚子坏⽔,我可不愿被你算计其中,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伤我脆弱、幼小的心灵。”石云也装模作样的捧着心。

  接着,两人相视而笑。在天地之间能找到心的知已有几人?他们非常庆幸即使分隔久远仍敞开心

  …。。

  ⼊夜…

  在海无量的招呼下,借大的厅堂已摆上一张圆桌,上头摆了山珍海味,但是,对于专产名厨的银城而言,这些佳肴还算勉強普通而已,因此两位银城公主不屑与他们一群人同桌共进食,就没有出房间了。

  餐桌上除了主人石云、石风、海无量作陪,薛冰和紫⾐是主客,还有皓雪和老婆婆。

  一餐下来,石云悄悄的观察,薛冰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那位老婆婆,而且是⾼度的警备戒慎状态。

  “来,婆婆,我喂你,”皓雪夹着一道道的菜肴,打算照应老婆婆到底,细心呵护,无微不至。

  “如果你是我女儿就好了。”婆婆咽下一口,随手一擦嘴“我还要那个,那好吃。”

  听老婆婆语无伦次,似真非真的话,谁也分不清哪一句是实话,可是坦率单“纯”的石风嘲弄的笑道:“老太婆,你也会有女儿?”

  “啪!”不知从哪飞来两块⾁,还有一骨头打在石风脸上。

  “是谁?”石风抹去脸上的油渍,霍地起⾝。

  “好。”薛冰和紫⾐颉首一福“多谢招待,我们回房去了。”

  “我不要吃了!”老婆婆満脸菜渍,鼓塞着嘴,口齿不清的道“我要‮觉睡‬。”话一说完,马上趴在桌上‮觉睡‬,而且打起鼾来,举止非常耝野鄙俗。

  见此情形的皓雪旋即搀起老婆婆“我们先行告退了。”

  “皓雪,我帮你?”石风连忙跟了上去。

  餐桌上剩下石云和海无量。

  “海大叔,你看怎样?”石云浅啜一口酒。

  “可怕,而且不在你之下,你和少堡主的功夫合起来也许还有办法制服那位老婆婆,可是少堡主远在塞外,行程耽搁了,一时之间还赶不回来。”

  “那我们要多注意,尽量别让皓雪或其他人和她单独在一起。”石云深沉的低语“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可能是毒手怪医的子银梦公主,失踪了近二十年的武林⾼手,一个聪明又冷傲的女人。”

  …。。

  银梦,银城城主的妹妹,一个极有正义感和过度洁癖的女子,傲慢且自负。由于出⾝银城再加上冠群芳、文武全才,琴棋书画样样精,甚至刺绣、烧菜、医术几乎无所不能,因此养成她目空一切,心⾼气傲。

  当她溜到江湖来,在文在武都所向披靡,让许多名门公子贵族都拜倒在她裙钗下,惟独也是初⼊江湖年轻气盛的薛原本不买她的帐,甚至在医术上略胜一筹。

  银梦第一次受到屈辱,以她银城公主的⾝分要什么有什么,怎能忍受他的轻蔑,因此发誓钻研医术打败他,同时一颗芳心不知不觉中也沦陷了,在彼此竞争中成为一对。

  虽然夫俩有短暂的甜藌时光,可惜银梦因极力要赢过毒手怪医,以致走火⼊魔,接下来就没有下文了。

  她天生自视其⾼,不服输的个使她从—个极端定向另一个极端。

  “这是丐帮给我的消息,不知道对不对?”石云望着背对他的薛冰,看她颤抖的双肩,拚命厌抑着內心的痛苦,他忽然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忍残‬的揭人隐私?

  他怀着內疚,走到她⾝后“抱歉,我…”

  “没关系,秘密迟早还是会被揭穿。”薛冰回过⾝,強忍住喉中的苦涩,不让泪⽔溢出眼眶“她的确是我⺟亲,为了争強好胜而着于毒葯和武功钻研,不顾家庭的像着了魔,说不定连我都不记得了。”

  “那么刚刚那恨骨头是谁扔的,”石云若有所思的撑着下颚,脑中猝然一个念头“糟了!”迅速的飞奔出去。

  “怎么了?”薛冰不解之余,还是跟了上去。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亲本没疯!”

  这惊人之语宛若在薛冰脑海中投下红夷大炮,震撼着她。

  …。。

  幽僻的小径上,三人成行。

  “婆婆,你要小心一点。”皓雪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老婆婆。

  皓雪那样温柔细心,石风心中顿不是滋味,他闷闷的想怎么皓雪妹妹对一个外人会比他好,亏他们自幼玩在一起长大,也不曾见皓雪如此关心他。

  “让我来啦!”石风蹲下⾝“我来背她。”这臭老太婆!他在心里补上一句。

  “可是,你要小心一点。”皓雪怕石风动作太耝鲁而伤了老婆婆。

  “知道啦!”口里虽如此回答,他心里却想旁旗一点来吓吓这讨厌的老太婆。

  当他不怀好意的运气施展轻功,忽然间背脊窜起一股寒意,脚步随之沉重,连眼⽪也重逾千斤的要阖上,整个人感觉好困。

  “石风,你怎么了!”皓雪发现他的异样,正想上前去协助时,冷不防一阵昏眩袭来,她勉強捂着额甩甩头,试图保持清醒,可是她觉得愈来愈昏沉,在阖上眼的前一刻她看到老婆婆脸上诡异的笑容。

  …。。

  “疯”算不算一种病?

  对于保守传统的百姓而言,异想天开的链金术师和研究天文地理的沈括,以及元末以来,一些西方传教士渡海而来,传人西方最新的科技,等等有怪力神思想都是群疯子。

  那么狂热研究致力于葯物医理的银梦是算精神病吗?表面上看来过于自傲的她,受不了挫折和庒力而发疯,但实际上也许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石云如此推论下来,银梦并没有发疯,有可能是中了一种慢神经毒素导致记忆丧失,再加上噤不起刺,一天到晚只想着超越她丈夫以至于走火⼊魔。

  这么细想来,说不定她只是记忆停留在十多年前那一刻,而且武功和役毒的能力都没丧失,也许更上一层楼,那就很恐怖了。

  “你是说我⺟亲还记得我在四、五岁时的样子?”薛冰不可思议的问。

  “我猜想应该是这样,否则也不会因为石风一句话的怒而伤人,她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却不晓得她已经长大了,所以见了面可能也认不出你来。”石云一边跑一边说。

  来到了静心斋外,四处一片静悄悄,连奴仆的居所也是万籁寂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中被人下了毒。”一个⾼大威猛的彪然大汉两道眉⽑纠结在一起。

  “沙将军。”石云转过⾝,看见匆忙飞奔过来报告的巨汉。

  “幸亏只是普通的葯,在银城的人照料下,所有的人都已经恢复了,只不过…”沙将军支支吾吾的迟疑一下。

  “只不过什么?还有石风和皓雪呢?”石云心宽了不少,没想到神算子也有失算的时候,而且是在少堡主不在之时发生那么大的事,如果敌人趁此时偷袭飞龙堡,后果真不堪设想。

  “他们从刚刚就不见人影,我担心他们会不会出事了。”沙将军面有难⾊,肩负飞龙堡安危,居然让外人来去自如危害飞龙堡?他真是难辞其咎。

  沙将军说中石云心中的忧虑,会不会是被老婆婆挟持走了?石云抬起头正好上薛冰疑惧不安的眼神,瞧她‮愧羞‬的咬着下,他不想再妄加揣测给她太大的庒力。

  这时,紫⾊的⾝影从天上飘然而降。

  “重死我了。”她⾝上背负着一个昏不醒的男子。

  “紫⾐。”薛冰冲上去,帮忙紫⾐,而眼底蒙上一层蒙的⽔雾。

  紫⾐挥油拭汗,用手扇扇风的吁道:“呼!当我一走出房间,直接到婆婆那却发现人去楼空,马上感觉事情不对劲,这时候看到—个黑影腾空翻过屋脊,我马上追了去,结果只拦劫到这个家伙。”

  “石风。”石云走上前采看“他怎样了?”

  沙将军蹲下⾝,伸手去试石风的鼻息时…

  “别碰!他中毒很深。”薛冰抓住沙将军阻上他,接着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紫⾐,嘱咐着“这里由你来照顾,还有赶紧通知师兄冷默来飞龙堡一趟,因为只有他知道如何解毒,我去追她们。”

  说完转⾝时“等等!”石云一把拉住薛冰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薛冰迟疑了一下,仰视那双幽暗似子夜般深邃散发坚毅和决心的眸子,她露出无奈的笑容,点点头。

  “沙将军,告诉海大叔接管飞龙堡,各分舵飞鸽传书,并拜托丐帮帮忙找少堡主请他火速赶回来;还有飞龙堡內发生的一切千万别让外人知道,封锁消息,我的私事等我回来再说。”  wWw.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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