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丝丝相扣在线阅读由北方提供
|
|
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丝丝相扣 作者:北方 | 书号:23207 时间:2017/6/19 字数:9915 |
上一章 第十章 下一章 ( → ) | |
耳旁的风在呼啸嘶吼着,树林也疾速向后退去。左封迟⾐袂夹风,提气急奔,一口气奔了几十里,深⼊偏僻山野。 体力早已大不如前,他步伐开始凌,逐渐跟不上前方一抹飘忽的黑影。但为了侯儿…他绝不能跟丢!他在內心对自己嘶吼,全凭着一股意志力在強撑。 飞⾝掠过一条宽溪,突然,他猛地止步。反⾝回到溪边… 清澈的溪⽔中带着明显的异⾊,像上游有着什么。 心中一动,強烈不祥的直觉,让左封迟不再追寻黑⾐人的踪迹,毫不考虑地选择溯溪而上,他愈走愈急,似深恐赶不上什么。 溪道一个转弯,眼前的景⾊豁然开朗,光洒在较为宽阔的潺流溪⽔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左封迟却恍遭雷劈,他双脚如被钉子強在岸上,目光发直,直直瞪视着几丈远的对岸。 罢才急奔都勉強没的气息,现在却完全无法控制。 他面如死灰,开始急起气来,失去了平⽇的一切从容冷静,他踉跄地一脚踩进冰透的溪⽔里,蹒跚涉⽔,到对岸。 以往在千寻山攀崖回顶,在险峻的峭壁上不知拔⾝飞跃了千百次,他都如履平地。如今涉⽔上岸,一颗小石砾却让他失去重心,几乎要摔倒! 他双手按着岩地,耝着气,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那一大摊⾎。 那已经不是受伤的⾎了。 而是致命的⾎! 没有人可以流了这么多⾎还可以存活的。 那闪着奇异碧光的黑⾎在光下发亮着,像是一种讽刺。讽刺他的无能为力,讽刺他的迟来一步! 他…来迟了吗?就跟九年前大漠飞驰的那夜一模一样?他终究是来迟一步了? 眼前⾎淋淋的事实,得他不得不面对。他五內如焚,口尖锐一痛,他“哇”地吐出一大口鲜⾎,溅満岩地,似撕裂成片片的心。 “不…”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没有办法想像,那个活泼的人儿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失神低喃,⾎却不止,不断沿着他苍⽩的畔汩汩流下,如同泣⾎。 拖着困乏的步伐,他固执往下游前去,再追寻那黑⾐人的踪迹。步履蹒跚,沿路上都是他呕出的斑斑⾎迹。 最后他对她说了什么话? 我只是想请你以后别再来烦我,如此而已,你愿意为我做到吗? 往后我只想一人清静度⽇,你不知感恩图报也罢,究竟还想要继续打搅我多久! 他⾝子一晃,由岸上掉⼊溪中,心痛至极,彻底失去了知觉。 … “唉,他真是一点也不懂蓉儿的苦心啊!”在荒山山脚下一个简陋的木屋內,一个魁梧男子盯着上只剩一口气的人,不噤头摇:“当年师⽗遣散师门,让十七师弟独行天涯,为此蓉儿一直深怀愧疚。好不容易在卦象里发现可弥补他冷情缺憾的娃儿,不惜涉险回到中原花了数年才找到那猴娃儿,期间还求人铸链,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设计了这精明的师弟,但到了最后,这笨师弟还是把自己搞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若是蓉儿看到,一定要在坟里捶心肝了。” “齐兄…”一旁低柔和缓的嗓音,有着深深的不赞同。木屋里还有一位⽩衫男子,他相貌俊美,浑⾝有股人贵气,显然出⾝权贵。他看着魁梧男子的打扮,俊眉再次微不可见地轻蹙起来。 魁梧男子⾝上是一袭夸张华丽的青蓝服饰,顶戴花花公子惯用的⽟冠,与他満脸叫髯的耝莽形象完全不搭,看来简直不伦不类至极。他边甚至还挂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凝神细瞧,那比一般人还宽的嘴上竞还点着胭脂。 那点着胭脂的大嘴开合着说:“我知你听不得人说蓉儿的一丁点闲话,但我说的不是坏话,而是实话啊!我十七师弟一点都不会变通,又爱逞強。明明⾝上的毒都快把他害死了,上次见面还一声不吭,摆明了连最后一面部不愿让任何人见到。要不是我这做大师兄的聪明又机伶,自千寻山一路偷偷跟着他,恐怕他现在早就吐⾎死在溪里头,哪能被我们救回木屋,还安然躺在榻上呢?” “原来是你…大师兄…” 极度沙哑的嗓声来自榻上。 左封迟不知何时已醒转,也不知把他们刚才的对话听进了几分,他正张着虚弱的眼,望着旁两人。 他的大师兄…齐颠的装扮依然教人不敢恭维,不过左封迟已习惯。一旁还有一位极为俊美的⽩衫男子,不过左封迟无心关心其它,只是艰难问道:“大师兄…既然当时你在秦苑,可知…是谁…带走了侯儿?”他面⾊纸⽩,眼底仍透着一线不死心的光芒。 “这…”齐颠明显不知所措,看向⽩衫男子。 ⽩衫男子接着道:“那天齐兄风风火火来找我,我们两人一到秦苑就见你奔出追人,我们一路跟在你⾝后,齐兄后来随你上溪,我去追黑⾐人,可惜最后还是让那人逃脫了…我们都没有见到侯儿。” “…那天?我昏了多久?” “你已昏了六⽇。” ⽩衫男子一脸的无法苟同,道:“一个月前你曾用金针续命,对吧?那虽能暂保你功力如常,不被人发现异状,却会缩短实际寿命,是极为伤⾝的偏手法。你的视力是不是也急速恶化了?以前七里断魂香本就损伤了你双眼,再差一点你就会全瞎了你知不知道?前几⽇你还运气疾走,气急攻心以导致吐⾎,现在能活着实在是侥幸…八年前我便说过了,若好好修养,你最起码还有十年的寿命,可是你却如此不珍惜自己⾝体。你可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竭力想多活一天却都办不到…” 眼神霎时变得黯然。 “你就是当年救我之人?”左封迟问。他没想到那“⾼人”竟如此年轻! ⽩衫男子轻轻点头。齐颠看了不噤大声嚷嚷:“你们以前就见过了?⽩老弟,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难怪你医他医得这么顺手。” 左封迟吃力地翻开被子,起⾝下。 “你做什么?现在本连站都站不稳,才刚醒来就想上哪儿去?”齐颠忙拦住这个不要命的师弟。瞧!他才轻轻一拉,左封迟就几乎要倒下,这种⾝子到底还想⼲嘛? “已经过了六天,不行,我要去找侯儿…” 齐颠跟⽩衫男子快速换一眼,神⾊各异。 齐颠苦着脸头摇,表示自己说不出口。最后,⽩衫男子才沉重长叹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有人,连想多活一天都做不到。” 左封迟充耳不闻,对着挡住他去向的人口气越发冷厉:“大师兄,你可以不帮我,但你最好不要阻拦我!” ⽩衫男子在他⾝后残酷地缓缓道:“你虽不愿听,但这却是事实。没有人流了那么多⾎还能活的。成年男子都不行了,何况是一个小姑娘。左封迟,你本⾝是医者,亲眼见过那摊⾎应该明⽩才是。多年前我曾拿她的⾎来缓和你⾝上余毒,在下不会错认那特殊黑⾎是属于何人所有。” “你住口!住口!”左封迟目光⾎红,利如刀刃,像头失去控制的野兽,负伤咆哮:“侯儿与人无冤无仇,谁需如此加害于她?若你们不愿帮忙,就全给我滚开!别挡住我去路。” 他大力推开⾝形魁梧的大师兄,跌跌撞撞地冲撞到了门边,急着气,一手按,彷佛正在承受着什么痛楚,却犹不死心,踉跄往外奔去。 见他仍执意离开,⽩衫男子只好道:“世上该死的又有几人?你再不好好休息,⾝体将撑不过三个月。齐兄不愿刺你,所以不说他那时看见羌寡门的人出现,侯儿必定是被她们所带走的,最后甚至…”到此停住了口,却也能让任何人明⽩他的意思。 不稳的脚步倏地停下。 “羌寡门…”不,他那时明明没有查出任何毒物啊!锐利的目光回视,几乎扎痛了齐颠的脸上。“他说的是真的吗?大师兄,你当真见到羌寡门的人了?”若当真是那群心如蛇蝎的女人,那侯儿…恐怕真的无法幸免于难了。 齐颠一脸为难,左支右吾,仍是说不出口。 “你快说啊!”左封迟怒吼。他的体力跟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脸⾊一阵青一阵⽩,口剧烈起伏。他突然浑⾝颤抖,冷汗直流,跌靠在门柱上,几乎站立不住。 “他又毒发了!”⽩衫男子忙道:“齐兄,快把他扶到榻上。” 左封迟无力地任人布摆,放置榻上,手却紧扣住齐颠不放。“大师兄,你说…你是不是真的看见羌寡门的人了?” 齐颠从未见过这冷情的师弟如此在乎过一件事,在乎到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最后不忍见师弟那样的目光,齐颠别开脸,勉強地点头承认。 在⽩衫男子的提示目光之下,齐颠艰困续道:“其实我们也不愿相信侯儿会有不测,这几⽇四处寻找,结果只在林子里找到一件⾎⾐…” ⽩衫男子自一旁箱中取出件残破的⾐衫。左封迟认得那件染満了⾎的⾐服,这是他带侯儿去刘绣娘那边裁制的新服,不会有错…颤抖的长指接过,捏了死紧,彷如掐住自己心脏。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在手,他要如何再自欺侯儿安好?黑眸霎时失去了最后的希冀跟光芒。 “她命该如此,你请勿太过神伤,一切以养病为重。”低柔的嗓音温柔却又残酷地如此说道。 … 上男子手握着一件⾎⾐,靠坐榻上,脸上既无半点悲伤,也无一丝喜悦,本是彻底失去了表情。他沉默不语已久,久到一直陪在榻旁的魁梧男子担心他就快疯自己了,忙去外面讨救兵。 过了一会儿,门外施施然走进一位⾐袂飘飘的⽩衫男子。见了他失神的模样,不噤轻叹:“你可知当年我救治你⾝上的七里断魂香之毒时,那娃儿也是如此紧抱你⾎⾐,为你辗转难眠?” 上的人仍是不语。 “我本以为你是个冷情之人,但看来你对她也不是无动于衷。齐兄说你平⽇待那娃儿十分冷淡,是担心终有一⽇分离时她会难以承受?还是你本知道是你自己会受不了?”像是明⽩自己的问话不会有回应,⽩衫男子继续道:“但你从来就不曾真正去在乎她的感觉对吧?所以才会随便把她推给一个男子,委以终⾝。我相信…自那夜一之后,你应该已察觉她心中的人并非凡离了吧?” 上男子眉宇颤动,侧过脸去,不愿再听他所言。 “你是不是在想,事到如今再说何益?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侯儿现在还活着,你愿意跟她共度一生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上的人猛地回过头来,死灰般的眸子出一线希冀。 “抱歉,非你所愿。”⽩衫男子轻易击碎他的希望道:“我医术虽⾼,却也没有起死回生之能。只是我多少有点好奇,侯儿跟你相处近十年,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 左封迟闭上眼,无心満⾜闲人的好奇。只是道:“你出去吧!” ⽩⾐男子充耳不闻那逐客令,依然说他的:“你现在之所以如此平静,是因为你一心等死,想着再过数月便可轻松解脫,可是若我说…现在我已有医治你⾝上余毒的办法了呢?” 见左封迟狠狠瞪向自己,⽩衫男子淡淡一笑,不愠不火地说:“当初我笺上留有解毒之法,便是要你用一种特殊换⾎方武,取出侯儿⾝上一半的⾎,如此一来,你便可活下来了。” “但侯儿却必死无疑。”左封迟冷冷接道。 “没错,你当然不可能牺牲她来救活自己,也不可能告诉侯儿她的⾎可救你一命。你宁可保持冷漠让她无法靠近,等时间一到,口说要云游四方、逍遥自在,实际上却是要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独自死去。让她以为你厌烦她,总比让她亲眼见你痛苦死去会好的多,对吧?” 左封迟别开脸去,不愿与他多说,亦不否认。 ⽩衫男子叹息。一个冷情的人为了另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难道他还会没发现自己的心情吗? “好吧,不再多说闲话了。”⽩衫男子口气一转,谈起正题道:“我这些年来行医江湖,走遍千山万⽔,自然也看遍各⾊奇症。其中,也曾遇过几位同样中了寡妇掌的姑娘。” “寡妇掌…”虚弱的应声,并无太大趣兴。 “是的,想来羌寡门对待仇人的手段都是如此狠辣,却也因此救了你一命。你只要跟那两位姑娘换⾎,不仅她们⾝上的毒自然能消减几分,此后你也不用再受每月的毒发之苦。换⾎之后你若肯照我的方法调息养生,必定可安享天年,保证你可长命百岁。”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问下去:“就是不知道,你愿意让我治疗吗?” 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左封迟却一时答不出好,甚至连点头也办不到。 见他迟疑,⽩衫男子也不点破他为什么迟疑的理由。他悠然起⾝,留上的人 去沉思面对自己心情,只丢下一句:“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我师弟比之前还憔悴许多?”一名⾝着华服的魁梧男子跟在⽩衫男子⾝后追问不休。“你是不是欺负他了?我师弟⾝子已经够糟了,你还落阱下石,要是又害他吐⾎,即使你能医他,我也不饶你…”“我那天只说了,我可以救活他而已。”被烦了,终于懒懒开口。 “救活他?这样他⼲嘛闷闷不乐的?你那时明明进去了大半天,其它还说了什么?” “其它的不重要。” “不重要?” “重要的是让他看清自己心情,并作出选择,看看这世上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一直悬挂着世俗的虚礼,只会坏了蓉儿当年的一番苦心。”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蓉儿!”齐颠苦着张脸。“这么说来,我们还要再继续瞒下去喽?” 他真的很苦啊!因为他怕他再也撑不下去了…两边都是… “你们需要瞒我什么?” 冷不防⾝后冒出的问句,几乎要吓飞齐颠的三魂七魄。他赶紧回⾝,看向那个在飘雪⽇子却仅穿着一件单⾐的人。 “十、十七师…师弟,外边这么冷,都已经⼊冬了。你不能穿这么单薄就跑出来,会染上风寒的。”齐颠想把形销骨立的人拖回木屋內,却被那冰刀般的目光割得无法动弹。 “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病体虽弱,气势依然人。 齐颠面部扭曲,暗自叫苦,话却像背好般流畅:“没有啊!大师兄为人这么诚实又关心你,怎会存心瞒你什么?你送了我那么一把好剑,师兄都还没报答你呢。怎么可能会有事骗你?” “原来不只瞒,你还骗了我!”飕飕的口气。 “啥?我怎么…没、我没有骗你啊!”齐颠寒⽑直竖,差点被自己的口⽔呛死,慌张挥手否认,眼睛却心虚地飘向一旁去。 左封迟看向在旁静观不语的⽩衫男子,语声肯定地问:“她在哪里?” … 朔风冽冽,大雪纷飞,刺骨寒风吹在单薄的⾝上,在雪中行走的人却丝毫不觉寒意,反而有股温暖不断由⾝子里冒出。 因为侯儿还活着。 她还完好如初地活在这个世间上,毫发无伤。 老天…左封迟感地闭上眼。听到这消息,他什么都顾不了,甚至忍下想当场把大师兄埋进土里的冲动。一知道侯儿就在离他不到一里的空地木屋里后,他马上动⾝,⾝上只披着一件齐颠急抓来的披风。在喝令齐颠不准跟来后,他便独自前往。 他不知侯儿是如何被说服的。 那一大摊⾎…是自侯儿跟另外两位姑娘⾝上所取出。出自一人必将致命,但若是出自三人,那便是于体无碍了。 加快了不稳的步伐,左封迟微着气,数⽇卧榻未及梳起的黑长发,在风雪中轻扬,如同卸下束缚的情丝。 过了树林,⼊眼是一片空旷之地,齐颠所说的小木屋就在空地的尽头。木屋前有个雪人,是每年冬天侯儿都喜在山上堆的那种…才光看到那雪人,他心中便动不已。 空地上不见任何人影,却突然发出震下周遭树梢雪块的惊喜喊声:“左、左、左封迟…” 木屋前的雪人在一瞬间崩落,里面跑出一个包裹得像粽子的小小人儿。原本愁苦的小脸一见到他登时亮了起来。她露出发自內心的灿烂笑容,小手奋力挥舞,大力朝他飞奔而来。 “左!”她不断呼喊着他,那声音发自肺腑。她还跑得那么用力,一步一步,像深怕他逃走似的。 他见状,口一热。明明是冰天雪地,天降寒霜,他却感到四周温暖了起来。 “…侯儿。”他不噤回应着她。呼唤过千百次的名字,这次却终于吐露了蕴含的深深情感。 由远而近,飞快拉近距离,她一个⾼跃,如小鹰般准确扑进他怀里。 “左,这真的是你吗?你瘦了好多…”见他面颊削陷,整个人瘦得惊人,她难受极了。像要确认他存在似的,她双手不停摸索,游移过他的额、脸、颈,接着整个人紧紧搂住他。 “是我。”温柔如风的低凉嗓音,安抚她这些⽇子以来焦躁难安的心情。 他温柔地俯下脸,她急急地抬起头,都只是为了看清楚对方,两人的脸庞靠得极近,眼睫几乎都要相碰。四眸相对,他不再先移开视线。那双冷淡的黑眸第一次如此专注地凝望着她,距离如此之近。 “每天都是齐颠师伯送饭给你的?”他问。 “对,是齐师伯叫我还不能那么快去看你,他还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凤云侯猛地仰起脖子,递上菱。 那确实印上的柔软,令左封迟吃了一惊!后退,却被紧紧圈住。 “侯儿?”黑眸盛満疑惑,心…怦动。随即却又皱起眉来,大师兄他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就算你会死掉我也不在乎!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会照顾你,不会拖累你的,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不在乎!”她大喊,边说边“攻击”他,从面颊到他领口,所有露出肌肤的地方皆不放过,又吻又啃,连他下意识伸出手要制止她的掌心也被猛啄了一下,左封迟轻轻一震。 “侯儿…你在非礼我?”嗓音显得低哑。 “对!等你成了我的人,就不会想再丢下我跑了!只要木已成舟,你就只能跟着我一个人,再也不能离开我!”紧紧抱住斑出她一个头的颀长⾝子,脚下一个踉跄,他们双双倒在雪地上。 成了她的人?这么荒唐的想法。除了他那个疯疯癫癫的齐颠大师兄之外,还有谁会教她这种事? 她仍是捧着他脸,毫无章法地狂吻⾝下的人。渐渐地,她⾝下之人也不再抵抗,只是睁着幽幽黑眸,仔细凝望着眼前的人儿。她披散的长发垂瀑到他少有表情的面容上。终于忍不住伸手,他眷眷轻抚她乌黑长发,动容地低唤:“侯儿…” 她误会他说的话,忿忿抢⽩:“我再也不会听你的话了!你只会骗我。骗我说你讨厌我,要把我丢给别人。”原本抵着他肩的小手,气不过就是一阵猛捶。“我才不会让你又丢下我,把我丢给秦苑,送给别人!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再也不了!” 用力把他当沙包打。 看起来虽用力,却是无碍的。左封迟突然想起当年中毒倒地时,她亦是如此拼命捶打着他,说是要帮他“放⾎”毫无⾎⾊的不觉有了浅浅笑意。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尝到温情,那样毫无杂质的情感。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吧? 侯儿成了他心目中一个特殊的存在。 左封迟不再抗拒內心柔软的情感。长久以来他都刻意忽视这种心情,是因为他没有⾜够的人生去回应这样一份情感。他照顾她,却不希望她依赖他,因他知道该分离的期限。 他无法守在她⾝边一辈子。他原本是这样以为的。 “委屈你了…”満心歉然的,他仍是感到亏欠了她。这么多年来刻意跟她保持距离,最后仍是让她伤心了。 “你要跟着我一辈子,所以不许你死!不准你一个人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死去。⽩叔叔都跟我说了,你病了,所以才急着要把我送人。”见他面容苍⽩,连推开她都无法办到的虚弱,她向来无愁的心,不噤一阵紧绞。热泪盈眶,一点一滴地都落在他颊上,震撼了他心湖。 “我已经跟凡离说清楚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她直视着他说。“⽩叔叔说只要我跟着他离开一段时间,你会自己来找我,在此之前都不许见你,否则你一样会叫我一辈子留在秦苑里。现在你来了,是代表你愿意让我留在你⾝边?不再发狠誓要丢下我了?” 他內心,一时无法成语。 她轻抚他毫无⾎⾊的脸,低喃:“还有时间,我们还有时间…还来得及治你⾝上的余毒。用我⾝上的⾎,还有其他两人的⾎,你不准拒绝,听到没有?” 为什么他们总以为他会拒绝?他虽冷情淡然,可并不厌世啊。 “我会接受治疗的,别哭了。”左封迟以指拂去她睫上泪珠,但那晶莹的⽔滴却怎么也止不住,颗颗落在他颊上。 他情不自噤地拉下她,仰首在她长睫上印下一吻。 只是轻轻地碰触而已,但这一吻的滋味,却远比她刚才強落下的数十个吻加起来都美好得多,简直绵悱恻至极。因为来自于他的主动。 他第一次放下了疏离淡漠跟道德的⾼墙,愿意主动亲近她。 “不许离开我。”她执意说。 “我不会离开你。”没有多余的甜言藌语,没有换誓言,亦不再多说。他冰冷的脸尝到了她的泪,化成了这世间最温暖绵的眼神。 这世上除了她以外,不会有人再见过他此刻这样的神情。 天上仍飘着细雪,他用温暖的披风拢盖住她纤小的⾝子,第一次张臂搂住心上所系之人。 在冰天雪地之中,他们互相依偎,温暖了彼此的心。 “吱吱!” 一个庞大的黑影突然庒在卧雪的两人⾝上。 “小元,走开!”她瞠目,怕黑猴的捣让他突然清醒收回承诺,一双小手忙在空中挥:“走开,现在别来吵我们。” 孰知黑猴以为主人在跟它玩,拉住主人的手,就要把她拖开… “黑猴,你在做什么?” 淡凉的声音来启凤云侯⾝下,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纤被箍紧,她怔怔望着那个难得带笑的人。 “吱?”那悉的嗓音让黑猴低下头来,看看地上的人,它先是疑惑,然后突然吓得倒退三步…“吱吱!”猴眼吓得圆睁。 “我才披下长发,你就不识得我了?枉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左封迟撑起手肘,眼望着黑猴,笑就挂在边。 “吱…”但他边的笑却让黑猴发出凄厉叫声,彷佛想起了什么人生中的一大惨事,连忙手脚并用,逃得像飞,马上消失在皑皑雪地上,连影子都不剩。 凤云侯见状捧腹,笑得在雪地上打滚。 “你的黑猴实在太过胆小。”他并无意吓它呀。 她在雪地上滚一滚,又滚回到了他⾝上,很自然地庒住了他,纠正道:“从今以后,那也是『你的』黑猴。” 黑眸忽地放柔,摸摸她掉的长发。她心満意⾜地躺卧在他怀里,倾听他心跳,如同跋涉千里终于回到了家一般安心。 天上的飘雪不停,两人就这么安静躺在雪地上。久久,带着淡淡笑意跟宠溺的低凉嗓音才响起:“好了,别真睡着了,我们进木屋去吧。” 娇小的人儿马上从他怀中抬起头来,表示自己还十分清醒,眼的小动作却出卖了她。 他只是淡淡一笑,牵握起她手,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影,就这么走进温暖的木屋中。 不久,冉冉炊烟升起,⾼⾼地攀升到空中,然后被风吹散。 如⽩雾飘邈的风雪仍继续着,冬去秋来,风仍如亘古前那般吹拂着辽阔的大地,四季递嬗,千百年后亦不会再改变。 【全书完】 wWw.bWoXs.COM |
上一章 丝丝相扣 下一章 ( → ) |
调教淑女爱情当机限期情妇擒龙呛姑娘追求不拐弯身不由己隐姓不埋名驯悍记关照大牌看护樑上茱丽叶 |
福利小说丝丝相扣在线阅读由北方提供,限制级小说丝丝相扣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丝丝相扣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