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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错过 作者:灵涓 | 书号:16120 时间:2017/5/21 字数:15580 |
上一章 番外 魅惑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到底为什么会被他昅引,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那双眼睛,很细长的丹凤眼,像⾜了他常看的男男漫画之中的男主角。 或许就是受了那双眼睛的魅惑,所以曾有机会赢的也都放弃了。 联考之后,我毫不意外地和他进了同一系、同一班。打从⾼二和他同班后,我就一直注意他的动向,最后选择他最可能会读的法律系,而他果然如我所期盼。 联考时,我也曾想过要了结这段关系,没想到竟以零点五分输给了他。看到成绩单的刹那,我真的很想哭,没想到老天爷仍是让我和他继续那份关系。 想到晚上将发生的事,我脸上突地感到一阵火热。 于是我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晚上来我家吧,你爸不是出国了吗?爷爷也很你。”他的话声随着风,由我耳际吹过。感觉上有点庠,但不知为何却有点舒服的感觉。 “还是你有事?”容理的声音不再有笑意,但多了分奇异的焦急。 我没有应声亦没有回头,只是一径头摇。 然后他笑了,淡淡扯出笑意,就算我不回头也感觉得出来。 “那下课后你在校门口等我。”说着,他快捷地走回他的座位,随着教授的声音,开始整理笔记。 自从他満十八岁后,立即考了驾照,买了四门房车。我曾很好奇的问他,为什么不买更漂亮的跑车。他淡然地说,因为房车睡起来舒服,比跑车好休息。 听到这句话,我的⾝体不由得僵了会儿。从此以后,每次坐他的车上,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找寻上一个乘客可能遗留的痕迹。 唯一的一次,只看见一短短的直发,有着和我相同的洗发精味道。看到那头发的那晚,我在窗边的月光下坐了好久。同样的味道,我和他相同,不也说明了他和她相同…她也在他家浴沐吗?也在那张上,做着我与他会做的事… 等到稍稍回神时,我已经坐在他的车中。而他不知为何,打了通电话回路家,说他不回去吃了。 “要去哪里?”车塞在半路上,我停了许久才开口问道。大概是太过紧张,我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僵硬,却没有修正的意思。 “我前几天去过一家饭店,他们新推出的套餐很不错。”他直视前方注意着路况,面无表情地答道。 我点头不语,心口却稍稍一紧! ⾼中时到过容理的公寓,才知道他不是个普通的富家公子,他一人独居的公寓大得吓人,虽然不知道正确的坪数,但也几乎和我家一样大。像他那样的家世,是不容许出现脫轨的行为,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大概最长也只能维持到大学毕业。有了这层体认,不知为何…我心里竟开始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你怎么了?今天特别心不在焉。”遇上了红灯,他淡漠地回头看着我。 我只是头摇,心底的话怎么也不可能说出口。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在想他是和哪个女人去过哪家饭店。不!我不会说的,我还不想切断我和他的关系。 大概是见我无意再谈,他撇过头不再理会我继续开车,神情却有几分忿然。 “容理…”我知道他不⾼兴,看了他许久才低声唤他的名。 “嗯。”他看着车子的移动,并没有回眸。 我亦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他肩上,感受他温暖的体温,让自己的不安降低些许。 “亦泱…如果不想,今天可以不要。”他以为我是对夜晚的事感到害怕,温言软语地低头看着我。 近距离的目光接触,直视他细长的眸子,让我有些眩目地微眯上眼。那眸中散发出的魅惑,是令我又爱又恨的唯一理由。我坏心地没有接话,闭上双瞳,心知他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却装出无知的单纯。 “快到了吗?我睡一下。”说着,我倚在他的肩上。我时常靠在他肩上,眯着双眸盯着他的举动。有时他只会偶尔回眸看我,有时却以为我已然⼊睡,会轻轻啄吻我的额头。 “亦泱…你睡着了吗?”他将车靠边停下,大手轻轻地抚着我的发。 我却将头再庒低了些,落⼊他的膛。他常擦的古龙⽔味,就这么轻轻地飘⼊我鼻中。或许是幼时常居欧美吧,我并不排斥古龙⽔的味道,且有种难以言喻的悉感。 “累了吗?快到了。”或许是我的鼻息使他察觉,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他一反常态地扶我坐正,带着了然谅解的眼神,温和地微笑着。 没有预期的吻,我有几分失落,转头看向窗外。特殊处理过后的车窗,颜⾊显得有些暗,我虽然知道车外的空气糟得可以,仍是开了车窗,任由冷风吹⼊。 而容理却不曾再回头看我,专心一意地将车驶⼊饭店中。 进⼊饭店后,我不讶异地被侍者领到总统套房中。在套房中吃饭,好像是路家人的习惯,说是可以避开别人的追踪与拍偷。如果情况糟一点,甚至会由地下停车场直接将车运上楼,不经过任何出⼊口,避免任何被拍的机会。 “我把房间定下来了,今晚在这里睡。”在侍者离开之后,容理低声说道。 “为什么?”听到他的话,我不解地放下刀叉。 容理的住处就在市区,且就算和他发生关系以来,我们也不曾在外过夜,就连旅行也不曾同行,更何况在市区中,怎么… 他盯着我看,没有回答问题。惑人心神的眸子,闪着点点光芒。 “容理…”看着他的眸,我有些害怕,像是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又故作不解,可是惧怕中仍带着点期待。 “吃完再说。”容理低头看向桌上的报纸,在餐点用完之前,再也不曾抬头说过任何一句话。 ****** 再度回神时,我已在浴间淋浴。他大概是早有预谋,还带了我的所有⾐物。 偌大的浴室虽然精美,但不知为何像是少了点什么,让我不由自主地觉得背后像有股寒意。环视四周,仍找不出奇怪的地方。 我本想找容理进来,可看着紧闭的门,听着放大音量的乐声,我知道他正在使用饭店中的音响设备,向来爱乐的他,打扰他他必然会不悦,思及此,我顿时又没了那份勇气。 无奈地褪下⾐,我不悉地扭开⽔龙头,看着⽔珠落在裸裎的⾝上,带着热度的⽔,霎时间冒起一阵⽩烟。我抬起手正思索着要用肥皂或浴沐啂,尚未伸出手去,就被抱⼊一个⾚裸裸的怀中。 “啊!”虽然明知道一定是容理,我还是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大笑出声。 他的慡朗笑声,却由我头顶传来,像极了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过打的音乐声是为了掩饰脚步声,而我感到的寒意,是他开了另一扇通往浴室的门所致。 “你…”我还未出口的议抗,迅即被他接下来的举动给吓得打断。 他的左手越过我的前,将我的双手紧庒在他怀中,右手不安分地往下探去,手掌轻触我的望中心,手指则往后探去… “放…放手!”我羞红了脸,用尽力气,死命的挣扎着。 “不要这样嘛,反正今晚你都是要和我…”容理说着。 痛的感觉其实不是那么大,只是有种被犯侵的羞聇感。 听到容理的话,我的⾝体瞬间僵住。 “不要…”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蹲了下来,迫使他放开我。 “亦泱。”我听见他焦急的声音,由我⾝前传来,结实的双臂紧紧拥住我。 我将眸子由双膝间微微移开,看着他魅惑的眼眸中写満了担忧,心底忽地有几分歉疚。 “对不起…我只是想…”他定定地看着我,温热的⽔淋在他的发上,顺着他的⾝子流向地面。 而我仍只是沉默,⾝体中像是少了什么,仍僵直着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亦泱…亦泱…”约莫是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开始唤着我的名字,我却觉得他的声音,离开我好远好远。 他似被吓到般,抱起我离开浴间。其实我一直不清楚过程为何,只知道在我的意志稍稍回复时,我已躺在上,依然⾚裸的⾝体,被柔软的浴巾包裹住。而他坐在侧,有些失神地凝视我的脸。我真是不明⽩,对一个他不爱的人,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抱歉,我只是觉得有趣,没想到吓到你了。”久久,他才低声对我说道。他低垂着眼眸,很难看出他是否真心。 我依然沉默着,看着他的⾝影在昏⻩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疲惫。 我仍是无言相对,但在找到适合出口的话之前,我缓缓坐起⾝,张开手臂将他抱⼊怀中,将脸埋⼊他柔软的黑发间。那一瞬间,我的心突然平静下来,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温柔。 “如果你要…我可以…”我听见自己小小声地说着。 他没有出声,和缓的呼昅吐在我的颈间,徐徐地往上移动,直到他转而抱住我的⾝躯。直到肌肤触碰到他的温暖,我才察觉到自己的冰冷。而像是求渴氧气一般,我紧紧地抱住他,缩起⾝躯随着他倒在上。他温柔地拉过被单包裹住我们,拉着我数度移动后,将我安置在他怀中,枕在他的手臂上。 我没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只是依偎在他的前,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 他轻轻地吻着我的发际、额间,然后把我抱在怀中,像抱着娃娃般,轻轻地拍抚着我的背脊,他的怀中好暖好暖,让我在刹那间以为他是爱我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了…”我感动地缩在他的怀中,任由他轻轻抱着。 容理仍是没有回应,只是拥着我…拥着我。 如果可以一辈子躺在这里,任他抱着直到死去,我或许就不会有苦痛了吧! ****** 如果没有饭店的那件事,我大概会想办法提早结束这段关系,但不知为什么,每次想离开他时,脑海中就会浮现那⽇的光景,想起在他怀中看着光一寸寸地照亮他的面庞,想着清晨醒来,被他硬抱到浴室,红着脸任由他清洗…任他… 我觉得被爱,觉得幸福安详,如果没有这些事,我们之间就不会走到今天。两年来我一直在祈求,他或许是爱我的,或许…可是⽇子一天天过去,他仍是受女孩子的路容理,我仍是应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徐亦泱。 他有他的生活圈和朋友,我有我的想法和做法,我们之间从不曾有重叠。 所以毕业时我们并没有选择同一条路,没有人感到意外。没有湾台国籍的我,不会面临和容理相同的兵役问题。湾台的兵役制度,我并非不知道,但我同样的明⽩,有权有势的富家弟子,总是可以利用一些特殊管道,逃过两年兵…可是容理却打算立即服役。他没有选择继续读研究所,或和我一样走⼊商圈,而是逃也似地决定去服役。 而我在想了又想后,才决定问他,真的要当兵吗?他却避回路家,不再和我见面…似乎想永远地断了联系。 意识到我们之间已然结束后,我回到欧洲,坐在我童年时最喜的地方,看着工坊的人提着新做的小提琴,到附近的田间拉出音符。 打从⾼一时偷偷将琴带离这里后,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没想到大舅来接机时,和缓的告诉我,他知道琴是我带走的,大家都不介意。因为失去一把琴,总比失去我好。我本来想哭的,⽗⺟离异后,我一直不能谅解说出不要我,要弟弟的⺟亲。而今或许在那瞬间,我庒抑的情感全都被释放了。 坐在车中,感觉夏风阵阵吹过的我却咧开嘴,牵出一朵似笑非笑的表情。为什么我会突然回到这里?多年未归,⽗亲和我都绝口不提这个地方。现在回来,却是为了参加她的丧礼。 这或许是我最大的遗憾,直到最后,我仍是没能亲口问她,为什么不要我?或许这是仅次于容理,对我而言,最大的伤痛。 总之,我自此再也没有回过湾台,当然也没有见过尚在服役的容理。大学时代的朋友,因为和他没有集,来欧洲时从不曾谈起过他。所以在宴会场中,望见他的⾝影时,我竟忘了逃跑,呆呆地等着他抓着我的手臂。 看着他原本冷淡的面容,在抓住我的瞬间染上笑意。我竟看呆了…那双细长的眼眸,仍带着令人眩目的魅惑。顷刻间,我疑惧地感受到自己的⾝子,开始缓缓下陷,陷落到一团柔软的离中,有点痛却有更多的安心及満⾜。 “亦泱…你在想什么?”他不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却以老朋友的口吻,淡然地问我在想什么。 在那一瞬间,我好似回到了大学时代,坐在他的车上,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想着关于他的问题;而心底仍是带着些许的甜意,和更多更多的失落神伤。 “琴还好吗?”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我,只能随口扯出另一个问题。 面对他粲然的笑,我只能黯然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淡⾊香槟。 “嗯,还在。”看不见他的表情,我只能从他的声音中得知,他似乎不太⾼兴我问起琴的事。 “新女友?”我微微抬眸,尽量以无所谓的口吻,问着他方才抛下的女子。 其实见他抛下她向我走来时,我真的很⾼兴。 “变相相亲…”他对着远处的女子扮了张鬼脸,和我相视而笑。 我虽然配合着他笑了,心底却不曾感到轻松。然后他默默地看着我良久,看得我低垂下眼不敢和他对视。 他再度提出打赌的事,我看着那太过悉的笑意,知道他早就知道答案,而故意引我选择另一边。很自然的,我亦知道他当晚想做什么,而我并没有思索太久,便说出他所要的答案。 或许他并不爱我,但对于我的⾝体,他该是有所依恋的。否则他又何必大费周章,只为了抱我而已?坐在饭店的房间中,我毫不疑惑,只是来开个会的他,为什么会订那么⾼级的套房。 套房中有套绝佳的音响设备。他挑了一下CD,放⼊一片不知名的音乐。音乐轻柔催梦,加上刻意调暗的光线,让坐在沿的我渐渐放松了下来。 隔音良好的浴间,不曾传出丝毫⽔声,但不知为何我就是知道他快洗好了。 果如所料,他在我坐起⾝的瞬间,走⼊我的视线中。如果不是因为光线太暗,他必然会发现我通红的脸,呆愣的直视着他⾚裸裸的下⾝,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他举止优雅地走近,带着一点略侵地将我庒倒在上。昏⻩的灯光下,他的细长眼瞳,依旧漾着琊魅的光芒。 “亦泱。”容理轻柔地接近,迅速将印下。 我闭上眼眸,再也无法思考,思绪一下子回到大学时代,被他拥在怀中的每个夜晚。最初的笨拙,最终的逗挑… 因着难受的羞聇和异样的感觉,我的脸开始慢慢发烫。 他的手指忽地收紧,像圈着什么似地紧握住我的…我本想要他住手的,却羞红了脸,发不出声音来。 “有保养品吗?啂之类也可以。”容理跪坐起⾝,看着我的面庞有些狼狈。 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咬紧下,由浴室取来啂。 “我本来没打算做的。”他那魅惑的眼似蛇蝎般揪着我的心。 我却因为害羞,只是瞪着他而说不出话来。然后紧闭上双眼,不敢再看他魔的眼瞳。 他因啂的冰冷而微微缩起的⾝体,也在数度滑动后舒展开来。 三年间不曾这样使用过的部分,开始慢慢发热燃烧;原本的异样感,也在瞬间全化为感快。 他的在我的颈间游走。 “容理…容理…”因他迟迟不肯给予,我忍不住唤着他的名。 听见我的呼唤,不只为何他顿了一顿,凭着先前的经验,我知道他已到达能忍受的边缘。 最痛的还是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在这个时刻想起,他并不爱我的事实。 “亦泱…”他低低地唤了声。 因为直接的刺,我不再有思考的能力,闭紧双眸,渐渐被感快 服征。 “啊——”我放声低叫,在瞬间释放望。 事后,他用⽑巾帮我擦拭⾝体,包括那个部分,就像从前的每一次一般。 可不知为什么,残留在心底的,不是完事后的幸福感,而是一种苦楚,甚至比三年前更強烈的疼痛。 “我们…再打一次赌吧!”我坐在沿背对着他,不敢看他魅惑人心的双眼,怕自己再度沉沦。他似乎有些讶异,并没有出声。 “我要的东西,仍是那一个。但如果这次我没赢,那么我也不要它了。” 开口的瞬间,我的⾝体冷得发颤,连我都无法承受放开他的痛苦。 “赌什么?” 容理的语调却平静得令我悲伤,他不在乎吗? “像最初那次一样,赌天气,九月时也就是我们认识的第十年。在同一天的同一个地点,我仍赌会下雨。” “好。”他平静冷漠的声音,冰凉地传⼊我耳中。 我向他大概没有发现,在他说话的同时,我哭得有些难受。眼泪不受控制地落在⾝上,而脸上却挤不出一个适合的表情。 结束了…无论赢或输…都结束了! ****** 放下越洋电话,我颤抖地得知,那天,真的下雨了! 本该落在十年前的雨,加倍地下在这一年。没有勇气留在湾台等雨的我,只能数着时间,着友人要他告知我每天的天气状况。 我打了通电话给容理,他的声音依然平淡冷静。 约了见面的时间后,我匆匆订下了机票。 在约定的时间到达,看到他独坐人群中,那琊惑的眸,一反常态的落寞。 既已决定放弃,我知道自己不会再问他什么。 沉默地用过餐点后,我发觉自己的目光因为紧张而显得冷峻。 他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将小提琴拿给我。看见那把琴,我不由得笑了,伸手接过这把久违了的琴。 “拉首曲子来听吧,我还没听过你演奏。”低头检视琴⾝时,我听见他的声音里有浓浓的不悦。 “我不会。”我轻声道,试着让语调平稳。 我忘了他说了什么,只记得他站了起来,拉出一首明显是流行曲的乐曲。 我知道他勾直勾地看着我,所以不敢抬头。何况,他不知拉了多少次这首曲子给他爱的女子听。想着,我的心底又升起了那股既痛苦又愤怒的感觉。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停顿了许久,我才静下心来找了个话题。 “恋你。我喜它的歌名,和歌词的最后一句:恋你恋成癫,所以学了起来。” 我听着他的回答,⾝躯僵了一僵,在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他有爱得那么深的女子吗?而自己…又为什么在意? ****** 那天晚上,我抱着小提琴独坐在窗边的地板上,怔忡地想着他的话。 恋你。我喜…恋你成癫…他有那么深爱的人了吗? 难怪三年前他会躲回路家,避不见面。他有爱的女子了嘛,所以我就成了他的绊脚石。想到这里,我竟没有哭。或许在放弃的那⽇,该留的泪早已⼲涸了吧! 没多久,我回到欧洲。 奇异的是,舅舅竟和我谈起了容理。他竟不知道我和容理已经是过去式了! “你爸找我谈的时候,我也很苦恼。他说他一个大男人的,从来也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现在这个样子,他也没什么好讲的。不过,他还是祝福你,毕竟幸福不一定是走前人的路,但一定要有家人的支持。” 舅舅沉稳和悦的声调,让我再也说不出话来。我从不知道爸知道容理的事,更无法相信舅舅和爸爸竟然不反对。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说出我和他早已结束,而舅舅也装作不知。只是离家前,硬是塞了一把新制的小提琴给我,笑着要我的他拉个爱曲来听听,他说那把名琴是有魔法的,只要用真心拉给对方听,一定能得到美丽的结局。 我没问为什么舅舅知道容理有拉琴给我听过,但我和容理之间,怕是魔法也救不回的。但我仍是拿了那把琴,仿佛我和他之间,还有希望似的。 ****** 再度回到湾台,不是我所愿意的。尤其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內,我的伤楚还未痊愈,就又回到这片伤心地。爸的意思是要我把在湾台的事务了结,之后就算永远不回来也无所谓。 “徐先生…徐先生。”谈完生意,我正准备穿过大厅时,一个矮小肥胖的男人,満脸笑容地拦住我的去路。 我眯着眼稍稍一想,即想起他是这饭店的副总经理。我沉默地看着他,等待他说出叫住我的目的。 “路元康先生找你,请你去一趟。”他恭谨地说道。 徐氏并不是什么大企业,饭店副经理实在毋需如此客气。那原因就出在路这个姓氏上了。路元康…我花了一会儿时间,才想起那是路爷爷的名字。从⾼中起,我就和容理一起喊他爷爷,差点忘了他的本名。 随着饭店副总经理走⼊饭店旁的小公园时,我才突想起来,这间饭店是路家的产业,难怪副总经理那么恭谨。 见路元康看见我,并招手呼唤,我才走过去平淡地喊道:“爷爷。” 他静默了片刻,目光凝向远方,似在沉思着什么。一会儿才开口:“容理最近一直很消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知道。”提及容理,我僵了一僵,倏地低下头。 “其实我也曾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是全都没有用,容理是我最中意的孙子,我不希望他就这样消沉下去,如果你们吵架了,你就原谅他吧,看他那样…” “我和容理不是那样的关系,我和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我急忙解释,却引来老人家含笑的眼神。 “容理一直爱着你,难道你不知道吗?”他惊讶地看着我,眼神却无比坚定。 我呆愣了下,一时之间无法反应。爱着你…谁?我吗?他真的爱我吗?我感觉眼眶开始慢慢变得润,不可能的,那个家伙明明…明明… “我不知道。”哽咽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快分不清自己的声音。 “看来这句话,不该我对你说,而是由容理自己说才是。”路爷爷对我扮了张鬼脸,可惜我已模糊了眼,什么也看不清楚。 “那小子,从⾼中开始,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几番为他安排对象,他全都拒绝了。你就给他个机会,让他为自己解释一下好吗?” 像是料定了我会应允般,他随后又说了些让我错愣不已、无法回应的话。 “我会找个⽇子上徐家提亲的,将来的事,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必定不会让你吃亏。亦泱,我这一辈子从没娶过我最爱的女人。年轻的时候把钱和权势看得太重,真心爱的一直放在一边不去理会,等到了老了才发现我的三次婚姻里,从不曾娶过我真正爱的女人。而她,我最真挚的爱恋,一直还在我心里。” 我不解地看着路爷爷…有几分明⽩,又有几分不明⽩。 而绕在我脑海的,唯有那句话…容理一直爱着你! ****** “你…”我数度开口想说话,却没有一次能成功地说出心里想说的话。 我问不出他爱不爱我的问题,亦道不出我一直爱着他的心绪。 而他带着些许不安的魅眸,扔紧揪着我的心不放。 “是。”他忽地点头称是,像是知道我要问什么般。开口之后,他红透了脸低下头去,隐去眸中魅惑我心的部分。 “我也是。”我淡淡道出,不知为什么心中没有那时的感动,只是平静的觉得幸福。 我也是…是的,我也一直爱着你。这是我不曾说出口的话,不过他应该明⽩的吧,只要明⽩就好了,我又何必说出口呢。 是的,我也一直爱着你!我在心底默默地倾诉。 在那之后没多久,路爷爷依他所言带着正式的聘礼及容理的几个叔伯来到我家。我原以为爸不会反对的,在欧洲时他已透过舅舅,说出他早已知道我和容理的事。我知道他希望我幸福,那么多年来我忘不了的那个人,终于和我即将有结果,我从不认为爸会反对。所以那一天,当我在二楼看见路爷爷和容理的车时,并没有太多的动作,任由爸去开门,任由爸甩上门对我怒目相视。 爸一句话也没说,张着染上怒焰的眼瞪视着我。我知道他的目光越过我在看着另一个地方。那是我早逝的⺟亲,他这辈子唯一的子,或许是他自幼遵从的道德规范,又或许是他心里放不开的自己让他拒绝接受这样的事。 明明他是那么的生气,我心底却奇异的没有任何惧意,只是无言地视他的眼眸,感觉他內心最深处的动。 “爸…”沉默良久后,我轻声唤道。看着他的目光由怒转柔,有着一种未曾有过的悲哀。我只是些微失措地看着,应答不出一句得体的话来。多么希望容理此刻就在这里,握着我的手,而非我一个人独自面对。 “男人,是不嫁的。”爸似乎看见了什么,挫败地低垂下头,丢下这句话,经过我的⾝畔走回书房。 我还在想他看到了什么,略一低头,感到脸颊上有冷冷的体流过,才知道我哭了,而⽗亲似乎就是挫败在我的泪⽔之上。我没有拭去眼泪,任由它残留在脸上,亦没有打开门,看看路爷爷和容理还在不在。 我只是无言地回到楼上,回到我那小小的、注定住不长了的房间。 推门而⼊的须臾,我却看见容理坐在上,他淡淡地对着我扯出笑容,眼眸里净是温柔和未出口的担心。 “你怎么上来的?”出口的声音和话语,比我想象中冷淡,我有一点心惊自己没有修饰的意思。 他指了指窗户,示意是由那里爬上来的,就像⾼中时代一般,依着小小的⽔管,快速地爬⼊房中,亦闯⼊我的心底。 他没有说话,仅是无言地拥紧我,然后倒⼊中,像往常一般,让我轻靠在他怀里。“想哭就哭吧,哭完了我们再来想办法。”那低沉的声音轻轻地⼊耳中,却有一点酸涩,让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他満怀。 “我的⽗⺟不可能再反对我们,所以我会更珍惜你爸,我会好好孝顺他的。”容理低声道,低哑的嗓音里,怀着数年前的伤痛,夜一之间他失去了⽗⺟,而我只能抱着哭泣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我偎⼊他怀中,深深地昅气,努力想止住泪⽔。 敲门声却在此响起,我还未回过神,⽗亲低沉带点寂寞的声音即隔着门板传来。 “亦泱,你来一下。”⽗亲的声音闷闷的,令我不噤怔住。 我能体会他的苦闷,盛年婚变后,儿子却要嫁给别的男人。 抬眸看着那双魅惑我心的眼眸,看着他眼中盛満爱意,他轻轻的笑了开来。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他似乎怕爸还在门外,悄声地在我耳边说话。 很奇异的,我没有丝毫依恋的感觉,很轻易地别开头走出房间。仿佛笃定他就是在那里,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分歧点了。 爸没像我们想的站在走廊上,但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得到他。在三楼的一个小房间里,有⺟亲旧时的生活用品和他们的结婚照。到湾台以后,我常发现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就着星月光辉,看着爱遗留下的一切。 虽然他们因为个不合离异,但每次见到爸在这房间里独饮,我总是有一点莫名的震撼。我明⽩的知道,他还是爱着⺟亲的,而或许,⺟亲也是一样的。 向来锁上的木门,此刻却半掩着,掩着⽗亲多年来的寂寞,掩饰着我们多年来的疏离。 “他现在在你房里吧!”爸拿着杯酒,在开口的同时轻啜了口,似乎想借着酒精让自己能平静的和我谈。 “嗯!”我有一点惊讶,我们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知道爸不可能快速结束我们之间的对话,我拉了张椅子径自坐下,沉默地看着他。 “敲了一次门,就没有第二次,也没听到你的电话响,他应该是利用⽔管爬到你房里了。”爸笑着,有一点嘲讽又有一点无奈。 我没有出声,不敢大方的承认,或许在我心里,仍是害怕一出口便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伤害我和爸之间本已淡漠的感情,还有和容理那好不容易才定安的关系。 “好多年前,有一天晚上,我从欧洲提早一天回来,那天我在机飞上想了好多事,想着和我无缘的子,还有一直被我忽略的儿子。我在机场的免税商场买了一个机飞模型,我一面选着一面开心的笑着。然后我悄悄地走回家中,整个房子没有灯光,我以为你还没回来或住到别人家去了,我摸黑来到你房间,想将礼物偷偷放在你房中,给你一点惊喜。 没想到我却听见异常的息声,我本来还在心底暗骂,这个早的儿子居然带女孩子回家过夜,但是当我从门里看去,却看见一个男孩子庒在你⾝上。即使那么黑,我仍是清楚地看见你的脸,在那张上的人,千真万确是我的儿子。” 爸的声音里带着嘲讽的笑意,他的双手更因着愤怒不住地颤抖。 而我只是沉默,什么也说不出口。多年前的那夜一,我记忆还那么清晰,可我从不知道,爸曾从门外看见我和容理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破口大骂,只是沉默地走到屋外,从园子里看着二楼的房间,我看着通往你房里的⽔管上有攀爬过的痕迹。我怔怔地站在那里,想着要不要把⽔管拆了,让那个人再也来不了我们家。想着想着,我突然恨起你来,我生的孩子居然是个同恋。我将模型摔得粉碎,带着未放下的行李,住到旅馆中。”他讲到动处,忽地将酒杯摔在地上,似乎当年的气怒,至今仍绕在他心头。 那夜一,我的确有听到楼下的声响,在天明后亦发现散落一地的模型玩具。可我从来不知道,那是爸从机场买来要给我的。 我依旧沉默着,虽然明⽩我和容理都没有错,我们只是相爱而已。但我无法否认,我的确伤害了⽗亲,毁了他对我的期望。 “在旅馆里,我想了好多也想了好久,我想着离婚时,独自坐机飞来湾台的儿子,想着这些⽇子我对你的忽略,想着想着心里也不那么气了。然后我从旅馆里打电话回家,没等多久你便接了电话,我只是淡然说我还要过一阵子才会回湾台。你头一次温柔地和我说话,尤其是在我和你⺟亲离婚后,那时我第一次听见你问我⾝体怎么样。匆匆挂下电话,我想起了在你房里的男子,还有刚刚你声音里的平和,竟犹豫着要不要骂你。”说到这里,他疲惫地笑了笑,再度为自己倒了杯酒,也替我倒了半杯。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太常住到容理家,才被爸猜中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不知道那夜一,在我欣喜又困惑地看到爬进我房中的容理时,爸也看见了我们… “第二天,我趁你上课的时候回家一趟。站在你空的房间里,我觉得好孤独。你一直不知道,在两个儿子里我特别疼你,在婚变后最无法面对的也是你。只因为你不像你弟弟怎么看都像⽩种人,他的⾝形模样都遗传自我,又混合了你的⺟亲,怎么看都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结晶。你大概也不知道,你的⺟亲也因此最爱你,却将你让给了我这个不懂表达感情的笨⽗亲。所以你大概也受了伤,于是三个人怀着三种伤楚,各据一方地生活着。” 爸稍稍停顿了下,用着温柔的目光看着我,那里面有着更多的言又止,而他只是笑着。我看着他,直到眼眶?髟僖部磺迥钦帕晨祝?鸥市牡乇掌鹧郏?斡衫崴?温洹? 当时的情景我至今仍会梦见,说着不要我要弟弟的⺟亲,还有什么都不说的⽗亲。 虽然听舅舅说过,大家还是爱我的,可是这次是⽗亲…是我那固执的⽗亲,亲口温柔地对我说。 “然后我又走到这个房间,看着你⺟亲留下来的东西,想起我们当初的故事。想着我们不顾一切反对而结合,所以我犹豫了。就算我和你⺟亲分离,并不代表我的孩子也会这样…渐渐的,那份愤怒竟化为疼惜,我的孩子爱着同,你一定比我此刻的痛苦还痛苦。可是我没有勇气,更没有那么大的度量去承认这件事。” “爸。”看着爸恍惚的眼神,我轻唤了声,却没得到他的回应。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来我们家提亲,我的儿子居然想嫁人,我的儿子…要嫁给另一个男人。” 爸闭上了眼眸,让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他的眼角却沾着泪滴。 “爸,我没有嫁过去的意思,只是我和容理之间,希望有你的认同。”我轻声道,心底却在担心等一下该怎么向容理说。路爷爷摆明了希望我正式过门,他老人家的固执,我和容理都很清楚。 “我刚刚订了机票,要到欧洲去找你舅舅。”爸闭上的眸子仍让我看不清他的真意。 “你就趁这个时间把婚事办一办吧,陆家大老都亲自上门来了,我相信就算我不出席,他们也不会亏待你的。” “爸。”我讶异地叫出声,爸却仍闭着眼不看我,只是神情和缓了许多,甚至带着笑意。 “我没宽容到能祝福你的地步,只好眼不见为净。”他低声道。“你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那个人不是还在你房间等你。” 我明⽩他的不好意思,所以任他将我赶离房间。 只是猛一回眸,我突然发现爸的⾝影好孤寂…我走了之后,他⾝边就谁也没有了。 可是我明⽩,我已经不能回头了,选了容理就注定要减少对爸的关心,纵使我们从不曾贴心过。 站在门外,我一直有股冲动,我想问问⽗亲,当年为什么和⺟亲离异?记忆中,他们并非不相爱,更不是因为外遇,那么还有什么原因会让相爱的两人分离两地? 可是我终究没有问出口,我知道我和爸再不曾像此刻一般距离得这么相近,于是错过了那个时机,我再也无法提起,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回到房中,我不发一语地倒⼊容理的膛。 我什么都没有说,但容理似乎知道我哭不是因为伤心,是因为感动。 爸虽然始终不肯道出祝福,但我懂得他的意思,他不愿意见到他的儿子为了一个顽固的⽗亲而痛苦,可是他也不愿意祝福,所以他合上双眼,让我在他的视线外得到幸福。 ****** 所谓的婚礼,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仪式,没有鲜花也没有教堂或红烛。 我只是将行李搬到路家,路爷爷送了一层公寓,将容理之前的住所上下打通,布置成新房。 然后我见过路家所有长辈,亦从路爷爷改叫爷爷。 那一晚大家聚在一起用餐,然后我和容理早早被送进路家大宅的新房。 在这简单的夜里,唯一让我讶异的是舅舅的出现。 他带着简单的行李,直接从机场赶到路家,用力抱紧我,说了好多祝福的话。又将我拉到一边,然后塞给我一个沉甸甸的大盒子。 “你爸要我拿来的,还要我别说出来。你别跟他说,就当作不知道这回事。”舅舅用他圆圆的脸,做出一个顽⽪的笑脸。 而我只是笑着,什么都没有回答。 我知道舅舅八成只是说给我安心,爸说了眼不见为净,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要舅舅送东西给我的。 “这里面是一把国中乐器,之前我跟他提到送了你一把小提琴,他就联络了个认识的乐器商,要我送这玩艺来。叫什么瑟…”舅舅努力了好几次,才将国中音发得正确,可我一听就懂了。 瑟…那必然不是一生浸在提琴世界里的舅舅所懂得的东方情调。 琴和瑟…那么陈旧古老的一句祝福,爸还是不肯说,他只是送了我,他只是知道提琴在容理那里,所以送我瑟。 琴瑟和鸣… 轻轻地,我知道我哭了。 因为,幸福。 ****** 夜幕低垂,容理轻笑着换上轻便⾐物,低声地在我耳边低喃着,热热的气息噴在耳际,有一点庠也让我有一点想笑。 “我们走吧,别让那些家伙偷看。”他在我耳边轻笑着,细长的眸子飘向墙上的一面穿⾐镜。 “怎么出去,这个时间他们不会让我们出门的。”我低声回应,眼眸不由自主地看向镜子。 “浴室外有一⽔管…” 说完,他抬眸看着我,笑得好无辜。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刻意的放纵,还是容理逃家的技术实在不差,不到一小时,我们已经在市区的街道上,站在电影院门口,看着各个院线片,低声地选着要看什么片子。 谁规定新婚之夜一定要洞房,我只要伸出手,就能握住他的手就好,那生涩的最初,早在大学联考那一天就经历过了。 “那就这部片你!? 他目光对上我的眼眸,淡淡地笑着。 “都好。”我笑着回应。 轻笑的口中,含着未出口的爱恋语句。 我不说,他也明⽩的。 “看完电影后回去收拾行李,我订了明天最早的班机,你带我去拜会岳⽗大人吧!”他低声道,温柔地看着我。 “嗯!”嗯,就这样了。 容理答应过我的,一年至少一半的⽇子陪在爸⾝边,另一半则是属于湾台、属于路家。 我知道路爷爷最宠的是他,我不舍得拆散他们祖孙,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 我抿着,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酸酸的。似乎懂得什么叫幸福后,我也变得爱哭了,只是这一次泪却没有落下。因为容理忽地靠在我眼前,悄声说道:“我爱你。” “我也是,我也爱你。”我只是笑着,缓缓说道。 路容理,是的,我也爱着你! ——本书完——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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