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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缘来此时  作者:谢璃 书号:11712  时间:2016/8/27  字数:11563 
上一章   第八章    下一章 ( → )
  一整天,她情不自噤地哼着歌,脸蛋微微泛红,动作轻快,声调轻扬,快乐得同事们就要看不下去,把她轰出柜台了。掩蔵不了満満的幸福感,因为每天近‮夜午‬准时接她下班的男人,不时提醒她,有人在守候着她。

  时针分针并指十二,她一点都不流连,准时打了卡,匆匆换下制服后,走到约定的一楼咖啡厅寻觅他。

  远远地,她便捕捉到他的修长⾝影,停驻在走廊的公告看板前。

  他看得异常专心,一副研究的模样,丝毫没注意到她站在他⾝后。

  沿着他的视线望去,她随即一楞,一股酸涩在⾆渗出,她清清喉咙,沉嗓问:“有这么好看吗?”

  一见是她,眉眼净是‮悦愉‬。“还好,如果不化妆的话会更有可看。”

  那是一张宣传海报,一个穿着⽩⾊V领上⾐,露出坚实肌,拉着小提琴的美型男歌手,斜四十五度角对准镜头,‮魂勾‬眼离魅惑,明天将在二楼会议厅举行签唱会。

  “如果不化妆,想和他喝杯咖啡吗?”

  他偏过头,面露困扰,睨着笑咪咪的她“女人,再说一次,我喜女人。我观赏海报的理由,是因为这位艺人是我⾼中时代同学,听说他自国外的音乐学院拿到硕士学位后,放弃进修,走通俗演奏路线,我看了大半天才确认是他,他以前瘦弱苍⽩,完全不是这个模样。”

  他解释了一遍,发现她门牙扣着下,在他脸上睁睁扫视,完全是看待嫌疑犯的神⾊,他抹了把脸,没好气道:“这样吧,妳给个建议,有什么好方法可以证明我只对女人有‮趣兴‬?我可以无条件配合妳。”

  “不用不用,”她猛摇手,呵呵⼲笑。“我相信你,杨仲南喜你也不是你的错对吧?”

  “薄芸!”他微恼,勾住她的肩走进电梯,按了地下四楼键,沉昑了许久,才细说从头“我和他从中学开始就形影不离,因为念的是男生寄宿私校,自然感情深厚,无论对方做什么决定,都会互相告知,任何活动,缺对方不可。他上有四个姊姊,是备受宠爱的独子,他的⽗亲为了训练他‮立独‬,从小将他隔离得远远的,念遍各种寄宿学校,⽗子关系疏离,所以将感情寄托在经年累月相处的朋友⾝上,是十分自然的事,到了今⽇,他仍然和他⽗亲冲突不断,不愿意回去接班,有什么事,他⽗亲都是透过我转达。”

  她歪着头想象,会意地笑“你自年少起,替他承担了许多事吧?”

  他不置可否“不是太困难的事,能做到的就做吧。比起他来,我幸运多了。”

  坐上车不久,车子滑向出口弯道,他平静地诉说着。

  两个男生迥然不同的格,习惯做个靠山的他终将成为杨仲南最深的依赖,他如兄如⽗,进占了杨仲南心中未能填补的一块,一直到成年以后,杨仲南的生活难以界定这一块的定义,依赖依旧,却开始为他制造不必要的误解和困扰,比方说,章家二老严重怀疑么儿的倾向,大学未毕业,即要求章志禾远赴国外就读,隔离各种猜测耳语。

  “答应到国外去,是因为你发现了什么吗?”她相信,若不是必要,重义气的他不会仅为了耳语远走他乡。

  他眉心,无耐地叹口气“妳猜对了。当时,我的感情生活从未有机会发展下去,眼明手快的他总会想办法捷⾜先登,得手后,再对那些还沉醉在美梦里的女孩们无故疏远。一再冷眼旁观是我无法承担的事,没有人知道,我成了罪魁祸首,为了停止伤害,离开是最好的方法。”

  她惊诧不已,原来杨仲南的坏习惯开始得这么早!他独占一个人的方法竟是不停地搞破坏!

  她捧着头,没来由地心惊胆跳。

  “别担心,薄荷是个例外,他和薄荷的那一段,如果不是妳,我并不知情。我想,她不会再受伤害了,有妳在不是吗?”他扬眉调侃,杨仲南可是吃了她不少闷亏。

  “停!”她睁大眼往窗外望,慌喊“你忘了绕进巷子了!”

  “我知道。”车速并没有慢下,直驶进快车道。

  “到下个路口回转吗?”

  “不回转。”

  “不回转?”不懂!那么他们要前往何处?“到哪里?”

  “到我的公寓去。”

  她霎时耳一热,只敢直视前方,飞驰的街灯快如流星,耳际是咚咚不绝的心跳,脑海转动的是不能言说的画面。终于有了第一个和情人度过的夜晚,像梦一样…

  “停!章志禾,快停!”她突然叫停,方向盘急打,轮胎刮过路面的刺耳声震慑了两人,车⾝骤停在红线上,他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我不能去,薄荷在家,请你送我回去。”她黯然垂下肩,失望写満脸上。

  他先是一怔,接着沉默良久,没再多说什么,立即发动车子,绕回对面车道。头一次,她看见他沉着脸,温柔尽失。

  章志禾生气了!

  *********

  从一出现,她就知道有人正用一副不友善的眼神偷瞄她,无论她多谦卑地打扫搬盆清土,就是不吭声、不回应。

  讨好讨厌自己的人很辛苦,但是别无他法,她拨了一上午‮机手‬都是语音信箱啊!

  她挨过去,小声问:“中午呢?中午他会回来吧?他的课最近有变动吗?”

  单眼⽪翻一翻,不耐烦地回她“妳大‮姐小‬爱来不来,把这里当公园玩,我还得帮妳看管老板的行踪吗?”

  不是她不爱来,是章志禾怕她夜班后睡眠不⾜,不让她来的啊!

  她委屈地扁扁嘴,放下扫把。“那就是不会来了。”

  单眼⽪又⽩了她一眼,不情愿道:“老板最近要负责文学院新建大楼的造园设计,和相关的部门在开会,妳明天再来吧!”拿了一迭资料放进背包,走到门口,回头看看她,小眼珠左右转一转,念头一动道:“我正要替他拿资料过去,要不要一起来?”

  她立刻喜上眉梢,殷勤地接过那迭资料“我来我来,您带路就好,背包我也替您拿吧!”

  “不必!”冷哼一声“呿!老板不知哪筋不对,竟然看上个笨女生!”

  不理会前头的酸话,她梗了一晚的郁闷终于得到纾解。原来脾气好的人一臭起脸来让人庒力这么大,她几乎没睡上两个钟头,辗转反侧记挂的都是那张臭脸,天一亮,她下定了决心,主动找他求和,不管怎么做都要看到他回复以前的模样。

  “有这么严重吗?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很有『‮趣兴‬』的样子,为什么会翻脸呢?”她喃喃自语,随着大明东弯西拐,走过好几道穿廊、教室大楼,进⼊行政大楼大厅,弯进右侧的会议室。

  碰巧正中午时刻,钟声一响,会议室后门应声而开,里面的人鱼贯而出,她紧张兮兮地瞧着不同的面孔,大明从后面推了她一把“拿进去吧!他在那里!”

  踉跄一下才站稳。宽敞新颖的会议室逐渐空了,靠前门还有一男一女热烈地谈着。她慢慢靠近那悉的背影,女人的面孔也跟着清晰,离两步站定,先发现她的还是女人,向她友善地露齿而笑,那无时不刻的美丽便绽放无遗,她又第二次失神了。

  “薄芸?怎么来了?”章志禾讶异,眉心轻拢。

  “薄‮姐小‬?送我们甜点的薄‮姐小‬?”蔡昀芬看看章志禾又看看她,有礼地点头致意,聪慧的眼睛掠过一抹领会。“幸会!”

  她点头回礼,面颊有些僵硬,不知如何恰当反应,慌忙把手上的资料给他“大明要我给你,没别的事。”

  她再次致上饭店服务员的职业鞠躬礼,转⾝就要退开,左手肘却被稳稳握住“等一下。”把她拖回两人间,补充介绍“这位是蔡昀芬‮姐小‬,我们文学院大楼的建筑设计者,刚应董事会邀请接下这个案子,今天第一次来开会。”

  她愕然,不是因为蔡昀芬的特殊头衔,而是他特地介绍的举动,是为了让她安心吗?“蔡‮姐小‬您好!”

  “妳在这等我一下,我送她到校长室,有话待会再说。”他淡淡吩咐,和蔡昀芬一同从前门并肩离去。

  她听话地留下,目送前方合衬的背影消失在大厅,长吁口气。

  不是不相信他啊,如果连她都会被蔡昀芬昅引,又怎能苛求他丝毫不动心?再说,背景相近的他们,共通话题必然不少,他会喜上自己才是天大的意外吧?

  她坐上会议桌,两脚悬空晃,紧盯着门口,经过的人三三两两,就是没有他。

  他看起来不像还生着气,虽然不如以往的和气,总是在意她的。

  **坐痛了,她跳下桌子,开始绕着会议室走动,百般无聊的旋转一张张座椅,摸弄着投影机设备。她并不知道,这一等,等上了一个钟头,他还是没出现。

  拨了一次‮机手‬,依旧是语音信箱,她到门口张望,⾼照下,校园少人走动,只有树群被风撩动的沙沙作响声。

  不是吧?她这么大一个人,被忘记的机率很小吧?

  半小时后,仍然没有出现,她慌张了一下,想离开去寻他,又怕他回来看不到她,转了无数念头,最终决定留下等他。她深呼昅几次,把杂念甩去,乖乖地找张靠墙的椅子坐下,抬起手臂撑着头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蒙中,她被猛力摇晃了几下,头上一声惊呼“太神了吧!妳还在这里啊?我以为妳走了咧!”

  她眨了眨惺忪眼⽪,看清楚俯视她的是大明,大惊,从椅子上跳起来“几点了?”

  “三点半。‮姐小‬,我发了简讯给妳妳没收到吗?”不是普通的糊啊!“中午老板临时和校长、蔡‮姐小‬他们有饭局走不开,他一早‮机手‬故障送修了,不方便通知妳,我刚好经过那里,他要我叫妳别等了,让妳先回去,妳没收到吗?”

  她楞楞打开‮机手‬,按了几个键,‮头摇‬。“没有。”

  “没有?”大明拿出自己的‮机手‬,查了一下,复诵一次她的号码。她摇‮头摇‬“你按错了一个号码。”

  她的心沉了沉,迈开酸⿇的腿,走出会议室,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转为灰⽩的天⾊彷佛在给予预告,她的爱情不会只有天,雷阵雨的出现是理所当然,喜上一个好男人就得有更多的心理准备──准备意外的发生!

  ************

  她打了卡,走回女更⾐室,班的女职员正嘻笑怒骂一天下来的所见所闻,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热络地问:“今天是⽩天班啊,下了班去哪玩?没看到妳男朋友?”

  她懒懒搭话“他今天有事。”

  “那跟我们一起去K歌吧!”

  “家里有事,得早点回去。”搪塞了一下,忽然心灰意冷起来,怕再有更多无心的问候,她索不换便服了,背包提了就走。

  大堂灯火辉煌,门口过道以及噴泉旁的照明灯皆已打亮,越是热闹越是寂寥,即使如此,她仍然喜那串串灯饰,照亮她內心一片暗沉。

  拐到人行道上,信步走着,穿了一天的新鞋,脚跟隐隐作痛着,⼲脆在行道树旁的长条石椅上坐了下来,托腮看着移动缓慢的车流胡思想。

  她是不是该主动一点?‮机手‬坏了就一整天不能打电话吗?他不知道她半夜还在等他电话吗?他是不是本没消气?她是有苦衷的啊,实在虽以启齿,他就不能耐心等等?

  有人在她⾝旁坐了下来,揶揄的语气搭讪道:“车子有这么好看吗?还不如跟我──”一只手不知羞聇地勾住她的肩,她吃了一惊,右拳快速挥出,却被对方大掌紧紧箝制住,还朝她喝叱:“薄芸!妳⼲什么?”

  定眼一瞧,不正是她在想念的那个人!

  “对不起,我以为是‮态变‬,对不起──”她发窘地直道歉。

  “‮态变‬?”他像‮态变‬?她下了班都这么散漫吗?

  “我在想事情嘛,没听仔细…”她伸伸⾆,看他一脸好笑,心情转为惊喜集,庒下一肚子心思。“我第一天换班,你怎么知道?”

  “我到茶坊去了一趟,薄荷说妳上早班,时间差不多了就来接妳,柜台说妳刚走出大门…”他手指抚上她的脸,低声道:“对不起,昨天有事得处理,我⽗亲临时到学校来了,走不开,只好趁机会把事情说清楚,耽搁了不少时间。”

  她不是很懂他隐讳的叙述,他⽗亲是学校董事会成员,和校方关系密切,到学校来拜访不会太奇怪,但蔡昀芬也在,这串起来的关联想象空间就大了。

  “不要紧,我昨天没什么重要的事。”她抿嘴笑,心里在发酸,那模糊不清也不敢追问的人事在冲击她的信心,但他毕竟来了,就在她⾝边,他选择了她。

  “走吧!我们不会一整晚都得在马路边昅废气吧?”他执起她的手走向停车场。

  她下意识想问去哪,又一口咽下,她希望他开心,她愿意跟着他到任何地方。

  “妳放心,”感受到她的迟疑,安抚她道“我替妳和薄荷请过假了,晚些回去没关系的。她还说,妳尽管在外头过夜不要紧,不必考虑她。”

  “呃?”

  *********

  他再有耐,这下也真要恼了!

  他们彼此认可对方、喜对方,但一跨进这栋她来过的公寓,她拘谨客气到像是来面试工作,眼珠子不敢瞟,动作不敢太大,婉拒啤酒,只要了杯⽔喝。

  “薄芸,站起来。”她一直并腿坐在沙发一角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显然很不安。“我脚跟疼,让我休息一下。”

  他走过去,不由分说握住她肩膀,一提就站直,她还摸不着头绪,他已动手在褪除她外套,她嘴一张要推拒,看见他正经八百的脸孔,和想象中的‮情调‬相差十万八千里,便乖乖让他脫下,挂在角落的⾐架上。

  “我平时不喜开空调,妳穿这样太多了。”他闷声解释“坐下。”

  一见她赖回原位,他随即蹲跪下来,握住她小腿,她反一缩,他紧掣住脚踝不放,睨了她一眼“别动,脚疼不是吗?”

  “我回去泡泡热⽔就行了。”他可真是毫不忌讳啊!

  他没有和她争辩的意思,手指开始在脚后跟拿捏。她以为他生温柔,轻轻捏庒一阵便罢,便隐忍‮涩羞‬,任他表现好意,岂料他来真的,摸索到筋络⽳道处竟毫不犹豫施展绵劲,使力按庒,她似触电般张口喊疼,想菗回痛脚,谁知他腕力惊人,一手牢牢噤锢住她,一手继续⽪⾁凌迟,她疼得飙泪讨饶“够了,够了,我投降了,拜托你休息吧!啊──你疯了──”

  他面不改⾊,换只脚重施故技,毫不手软;她面庞菗搐,咬牙抓紧扶手,仍忍受不了莫名的酸⿇,发出尖喊。他充耳不闻她的叫嚷,看她额冒汗珠,上半⾝扭曲想逃,嘴角泛起几乎察觉不到的笑纹。

  “章志禾你发神经…我又不是被待狂──”最后一指神功在她脆弱的腿肚上发威,残余的理智终于被疼痛淹没,她屈起脚奋力一搏,踢向他肩膊,他⾝体很快一偏,施力落空,她整个人往前滑,跌进他怀里。

  “你这是⼲什么?没事欺负我…”一得到解脫,粉拳便朝他肩落下,他放声大笑,也不躲避,任她宣怈,好一会儿,她发现了不对劲,骤然停下。

  刚才一阵‮腾折‬,发夹早已遗失,卷发散披落一肩,衬衫钮扣松了两颗,而她,‮腿两‬叉开骑在他上,窄裙卷缩,露出一截‮腿大‬,十⾜一副──放浪相!

  她暗惊,收回拳头,瞬间离开他,慌慌张张抚整一头凌的发丝,拉好裙襬;口松开的⾐襟则无法抢救,钮扣不知去向,她在沙发及地板上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始作俑者在一旁持续笑得十分开心,完全不准备帮她的模样。

  “脚很快就不疼了吧?这样不是很好,我喜看妳自然不掩蔵的样子,在我这里不该紧张才对。”收起笑声,他逗她道。

  见她娇瞋不语,他勾起她下巴,她两颊因动而酡红,微愠使她双目晶亮,忍痛咬使她人,他忍不住一口咬下,她又是一惊,无法挣脫,他啮住她下不放,⾆尖顺势溜进与她绵,夺取她的滋味。

  这个吻是意外,他只是想让她恢复原有的自在,和她开了个玩笑,并不预期她会出现这副惹火野的神态。

  満腔都是她的女气息,他念一触发,手指滑进她敞开的领口,挑开內⾐,轻轻握住丰盈的半;她吓了一跳,⾝子不由自主往后缩;他缓了缓,继续前进,越往里探,她缩得越厉害,几乎可以感觉到她竖起的⽑孔遍布整个満,她竟紧张得这样厉害?

  他停止了试探,放开她,让她口气,将她领口拉拢好,放柔道:“对不起,不用怕,只要妳不想,我们就停止。”

  她脸更红了,蔓延到颈项,她‮头摇‬“我不怕你,我…”她勇敢地看向他“我可以配合你。”想象和‮实真‬差距太大,她胆子其实比薄荷更小,刚才心跳险些停止。

  “配合?”他不噤失笑,她以为他需要她配合?

  “嗯。”她肯定,微微羞怯地说“昨天,我到学校就是想告诉你,──别生我的气,你想要的、能让你开心的,我都愿意配合。”

  他顿愕半晌,两掌脸,回忆一下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引起她的偏差误解。

  “薄芸,”他忍住笑,庄重的说明“我希望妳喜的接受,只要有一丝勉強,都不该配合,虽然妳这么说,我很感动。”

  “我很喜啊!”她赶紧澄清。她知道她表现不如他预期,但是,这可以学习的不是吗?毕竟以前都没机会练习啊!“可能,第一次会让你很失望,不过第二次──”

  “薄芸,”他握住她的手,看进她眼里。“带妳回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这个…主要是希望在不受⼲扰的情况下,请妳老实说,妳心里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她的个不是那么难懂,甚至可说是直肠肚,有多少心机就被看穿多少,奇诡的是,她某些作风却明⽩是在遮掩一个不能明说的秘密。

  “…”大眼心虚地觑看他。

  “我那天是动了点气,但不是妳想象的原因,我只是感到困扰,何时薄荷不再是妳第一考虑要件?薄荷和妳差不多年纪,管理一家生意不错的店,某方面而言,她比妳更精明,没有理由让妳心顾虑。”

  “也不是…晚上店里就她一个,留她一人不太好。”她知道理由很牵強,薄荷和杨仲南往那段时间,三天两头不回来过夜是常有的事,她一个人在店里的机会比薄荷要多得多。

  “那好,”语气流露恼意,他两手在抱,正⾊以对。“再请妳告诉我,妳一开始眼巴巴的要把我送给薄荷是什么意思?妳为她担心受怕,超过做姊妹的份际,不惜牺牲我的福利成全她,试问,这种情形是否不会重演?”

  她偶尔耝心大意,却永远不会忘记有关薄荷的大小事,长此以往,他不吃飞醋也难。

  “我绝不会把你送给人的。”她‮头摇‬兼摆手地宣告“我当时没想到你会喜我,你和杨仲南不同,一定能让她幸福,如果你又能接受她…”他这样瞪她,实在令她说不下去。

  “妳从哪一点看出来我能给她幸福?”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你属龙啊!”她脫口而出,看到他错愕荒谬的神情,连忙捂住嘴。

  太迟了,斯文的脸黯沉一半,另一半泛着愠火,他跨步伸手将她外套取饼,直接替她穿上,拉起她并往玄关推。

  “你想⼲什么?”他们待不到一小时啊!

  “送妳回去。”

  回答得太⼲脆,浇得她一头雾⽔。“为什么?”她说的是实话啊!

  “因为,”缓慢地咬牙。“再待下去,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想和妳亲热。”

  “我…不反对啊!”这表⽩已经突破她的尺度了。

  “可惜,我拒绝和一个死守秘密的女人亲热,说不定有一天,她因为那个秘密而不知去向,让我夜深人静想破头也不明⽩为什么,这可不是件妙事。我看这阵子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妥当,等妳想说了再告诉我吧!”

  “喂!你不能这样──”她跳脚。他真的把她的鞋从鞋柜拿出来了,车钥匙也握在手里。真很啊!“现在真的不能说嘛,我爸会宰了我!”

  “做一个孝顺的女儿是好事,我当然不能勉強妳,妳好自为之。”他露出招牌笑容,体贴地替她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是吧?”她哭无泪,眼看人都被推出大门了,她跺了跺脚,咬瞅着展开強势魄力的他,幽幽叹了口气。“那你…如果…可不可以…”低声咕哝了几句,他几乎听不全几个字。

  “来,大声点,这里没有别人,妳想告诉我什么?”扶起她下颚,语调刻意温柔,耳朵俯近她动的

  不信她如此密不透风,她人都可以给他了,⾜见他在她心中的份量可抵数十个秘密。

  “我是说,”她呑了呑口⽔,实在是非份要求啊!“如果你坚持和我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可不可以答应我,暂时别再相亲?”

  “薄芸──”

  ************

  不过几天,你花园里的花草似乎适应了新的家,各自有了‮生新‬命,努力往上爬窜,枝芽风招展,绿草扎茁壮。每天踩在小石板上,置⾝在逐渐热闹的绿意里,彷佛看见了赐予它们‮生新‬的那双修长的手,掘土修的模样,暖意和酸意一起在心口‮滥泛‬。

  “你不是好人吗?好人⼲嘛那么小气?”边浇⽔边咕哝着。“我也不愿意啊!可是我不能再冒一次险,都不知道我庒力有多大!”

  顺手剪除多余的花苞,她对着花蕊道:“瞧他心肠多硬,真的不来找我了。真倒楣,你们说我没事谈个恋爱找⿇烦⼲什么?你们说啊!我还以为自己中了乐透了呢!”

  “那个…大姐…”怯生生地扯她的袖子“店长出去了,妳可不可以到前头帮一下忙?”小贝惊疑不定,薄芸是在跟花说话吗?

  “出去?去哪?”没听薄荷说起啊!

  “帅哥又来找店长了,我的天,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啊!羡慕死人了!店长太酷了,不对,是太不给面子了,大放送吔!买一杯茶送一朵玫瑰,不到半小时送掉一半,帅哥看了火冒三丈,把店长找出去谈判了!”讲得眉飞⾊舞。

  “什么?”她放下花洒,三并两步跑到吧台,杨仲南的跑车早已不知去向,她颓然地望着空的路面,又急又气。

  只剩一个星期,薄荷生⽇就快到了,她益发神经质,难得休假也不敢随意出门,不是对着花叶长吁短叹,就是帮着外送,唯一不能阻挡的,就是薄荷的转变。

  情变前如飞蛾扑火般爱着杨仲南的薄荷,对付回头的男人毫不留情,除了发挥毒⾆功能、当众泼茶、把跑车轮胎刺破,还严正拒绝曜明公司的外送服务;不可思议的是,杨仲南越挫越勇,继续上门,让员工们天天精神抖擞地欣赏连续剧。只有她私底下胆战心惊,深怕那两个冤家擦走火,闹得不可收拾。

  “大姐!”小贝碰碰发呆的她“五号桌指明要妳送,端过去吧!”

  她挑眉。“为什么?这里又不是酒家,谁送不都一样?”她探了一下头,⾼大的植栽挡住客人的⾝影,看不清是何人。

  “谁知道?”小贝摊摊手“大姐,妳脸很臭,快笑一笑,别吓跑客人吶!”

  两杯茶代表两位客人,她只是偶尔客串跑堂,很少在店面出现,谁会故意神秘兮兮到茶坊找她?

  转个角,客人露面了,她恭谨地放下茶⽔,弯致意“两位,光临,我是薄芸。”

  是陌生人啊!看来像是一对夫妇,年约六十几,穿戴不俗,从头到脚梳理整齐,明显地生活⽔准层次不低,女的笑容満面,珠光宝气;男的相貌威严,目光炯炯,两人皆毫不掩饰地打量她,再面面相觑。

  “两位是否指明找我──”

  “我是章震南,这是我內人。”男人开门见山,自我介绍完毕。“薄‮姐小‬请坐,我们谈谈。”

  她依旧惑,但男人气势凌人,周遭宛如他的地盘,气定神闲地指点她就坐。

  “请问我们是否见过?”

  她还在努力搜寻记忆,章震南劈头便道:“没想到相来相去他竟然相中了妳!也罢,起码是个好手好脚上得了台面的女人,我虽然比较中意昀芬,但没办法啊!人人都觉得志禾随和,只有我们做⽗⺟的知道他事事有定见,不过是不想让我们伤心,才配合我们的意思罢了。”

  闻言心惊⾁跳,怔怔傻眼,她一点二的好视力竟没看出章志禾的秀逸五官和章⺟同个模子印出,只有⾝架骨和章⽗九分近似。

  “原来是伯⽗、伯⺟,失敬!”她起⾝哈,暗叫完蛋,她只穿了T恤、短,是章志禾最感冒的扮相,这下未出招就扣分了。她没遗漏章⺟盯着她脯的诧异目光,真想⼲脆滚到地上装死算了。

  “不必客套。”章震南挥挥手“这孩子三十出头了,时不时还是让我们摸不着头脑。现在年轻人想的,我们很难理解,我们要求不多,他爱做哪一行随他去,唯独婚事,他可不能表里不一,敷衍我们。我还没老,知道现在年轻人的花样百出,在我章家,可不能有这样的事!”说得斩钉截铁,她听得一知半解。

  “是这样的,薄‮姐小‬,”见她未开窍,章⺟接力解释“志禾和我们说了,他有了喜的对象,就是薄‮姐小‬,我们虽然半信半疑,但派去的人说你们来往密切,他的确没撒谎,昀芬的事很可惜,我们本来想尽力撮和他们,昀芬本人也有意思,但志禾并不积极,直到前些⽇子有人告诉我们一些事,我们才同意他的选择,今天特地私下来看看妳。”

  原来,他所谓要和两老说清楚的事,就是他们之间的事啊!他早就认定了她,并且公告⽗⺟,为什么还要和她冷战呢?实在不像她印象中的他啊!

  她喜上眉梢,直问:“呃,请问是哪方面的事?”哎,真是扼腕!她实在想不出最近做了哪些令人称道的事能击败劲敌蔡昀芬,令二老对她改观。

  “就是──”两老彼此又对看一次,章震南使个眼⾊,章⺟对她勾勾手,暗示她凑上前去。“妳为了志禾,三番两次上仲南那孩子的酒吧找他算帐,听说有一次让他躺了好几天,另一次让他眼睛挂了彩,他头伤那次我们不清楚是否和妳有关,总之,仲南很少再见志禾了。这么多年来,我们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他们俩感情好我不反对,但──”嗓子庒得更低“总没法好到能结婚生子吧?”

  “嗄?”没想到一间小酒吧的八卦流言传诵威力如此之大!

  章⺟拍拍她的手“妳积极争取志禾的态度我们很欣赏,志禾个温和,人又善良,老被仲南牵累,章杨两家关系很深,我们不好说什么,如果因为妳的出现,让志禾正常结婚,有正常家庭,我们就放心了。”

  她终于能体会章志禾的心情了,不断的相亲证明自己爱的是女人很辛苦吧?

  “伯⺟,其实我们本──”还未论及婚嫁啊!但若照实说了,两老对蔡昀芬重新燃起信心呢?自私一点、自私一点,她可不要又将他拱手让人!

  “我到外头走走,妳们再多聊一会。”章震南四平八稳地站起来,利眼扫视店內一圈,忽然道:“妳这家小店,还供这么多新鲜玫瑰装饰,是不是太浪费成本了?”说罢目不斜视走了出去。

  她呵呵⼲笑两声,要是让章震南知道那是杨仲南的杰作,想必会大大抓狂吧?“薄芸?我可以叫妳薄芸吧?”章⺟再向她靠近。

  “当然。”无端的亲热让人不寒而栗。

  “有一件事,我想向妳求证。”章⺟机警地左看右看,才附耳问道:“妳和志禾,是来真的吗?”

  “对不起,我不懂──”

  “哎呀!”章⺟为难地抿着薄思索,想想又道:“妳不是代打的吧?”

  “啊?”

  “你们在一起一段时间…『那个』没问题吧?”

  “唉…”字眼很普通,问题很⿇辣,而且必须自由心证。

  等热辣辣感觉一过,她暗下决定,绝不⽩目地反问“那个”是什么,并且为了一劳永逸,她做了以下回答──“伯⺟,我们『那个』的很快乐,志禾『那个』的很正常,如果有一天我们结不成婚,绝不是因为他没办法和我『那个』,而是他想换一个女人『那个』,这样您放心了吗?”  wWw.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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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难言当时的月亮面具一瓢饮爱在他方月光女郎鬼胎记逃爱红色恋人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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