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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桃花 作者:幸荷 | 书号:11588 时间:2017/4/10 字数:11689 |
上一章 第四章 下一章 ( → ) | |
樊璐在和煦的光照中醒来,随即有个宮女轻巧地来到跟前“娘娘醒了,奴婢替您梳洗吧。” 樊璐伸手摸摸褥,皇上已不在,但仍留有些许温热,看来才刚离去下久。那宮女来搀扶“你是谁?” “奴才叫蕊欣,是皇上特地派奴婢来服侍娘娘的。” “你为什么口口声声唤我娘娘?” “能蒙皇上宠幸,又特地亲自叫奴婢来服侍,当然是个娘娘了,不然还有谁能这么大福气?”蕊欣一边帮著樊璐梳妆,一边笑道:“以后娘娘有什么事,只管使唤我就是了。听说娘娘是南方人,蕊欣的爹妈也在南方呢。” 樊璐听著,不噤微笑。“我在家乡有个丫鬟叫银杏,比你小一些,你跟她倒像一对姊妹。她也服侍了我十几年…” 蕊欣见樊璐大有思乡之情,又笑道:“娘娘若想着那位银杏妹妹,不如跟皇上说了,求他把她接进来作伴。” “行吗?我以为宮里是个异常严谨的地方,能说进来就进来?” “别人我不知道,但若是娘娘的话,可就没有什么行不通的事儿了。” “为什么?” “娘娘不知道吗?皇上从没这么体贴疼爱过任何一个妃子的,就连——”蕊欣悄悄儿地在樊璐耳边说道:“连那才立的皇后娘娘,除了大婚之⽇,皇上就再没上过皇后那儿,几乎都独自在寝宮安歇。” “哦?这是为什么?那其他的妃嫔们呢?” “更别提其他的娘娘了,庒儿见不到皇上的。听说皇后是太后的侄女儿,是因为太后喜才立的,皇上早就心有所属,所以不愿意与其他妃嫔亲近。刚开始我们都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回事儿,甚至有些不堪的话都出来了,说什么皇上不爱女⾊,必是有断袖之…” 樊璐脸微红“你们这么说,不怕皇上知道?” “这都是外头那些混帐人编派的,不⼲我们的事。况且,现在真相大⽩了,皇上果然是早就心有所属的,那个令皇上钟情的女子,就是娘娘您!”蕊欣兴⾼采烈地说著,樊璐则有些恍惚。 昨夜的温柔蜷仿佛梦一般…前一刻她还想拿金簪行刺呢,下一刻便融⼊了他的款款柔情之中。她是令皇上钟情的女子?是吗? 如果是真的…果然连皇上也无法抵抗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名份,虽然上头已经有个皇后,但不过也是个独守空闺的可怜女子罢了。也许应了娘的话,自己生来就是当贵妃的命吧!自己与元烨那段情,也许本不该发生,发生了,反倒成了一场浩劫… 樊璐想着,又是一阵心酸。突然想起那块⽟,摸索著却找不到。她急道:“我的那块⽟呢?” 蕊欣听见,忙上前道:“什么⽟?蕊欣帮娘娘梳洗时没看到什么⽟啊?” 樊璐呆了好一会儿,蕊欣轻声唤道:“娘娘,要不要蕊欣帮您一起找?” “不用…你下去吧,我还要歇会儿。”樊璐说完,便往帐內躺去,不再言语。蕊欣见状,也下知所以然,只好安静地出去了。 果然她与元烨之情已绝吗?所以连那块定情⽟部不见了。人亡,情绝,何苦再留恋?…潸潸泪下,樊璐的哀伤更深。 玄祯坐在桌前,手里把玩著一块璞⽟,若有所思。 “皇兄,今⽇看来舂风満面啊!”一个男子摇著扇走了进来,笑道。 “玄骞,你来了,朕正想找你呢!”玄祯也笑道,走上前去,玄骞正想来个兄弟拥抱,不料玄祯突然一记擒虎拳、又使了两招旋龙踢,玄骞反应不及,两三下便被搏倒在地。 “不、不公平!你偷袭!” “所谓兵不厌诈,贤弟,你有多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手脚都不灵活了,得加紧练习!”玄祯笑着,把躺在地上的玄骞一把拉起来。 “皇兄,以后要练招,也先说一声!我也不用穿著这么好的⾐裳来给你蹋糟。哎呀!可怜我这把象牙美人扇,前两天才得额娘赏的,都被你给折坏了!”玄骞哭丧著脸,心疼不已。 “你何时那么爱惜这些东西了?少在朕面前装蒜。” 玄骞拍拍⾐服,给自己倒一杯茶灌下肚“找我做什么?不会就是为了打我两拳吧?” “当然不是了。”玄祯把手掌摊开,那块⽟光采莹莹地发亮著。玄骞一看不噤傻眼,惊讶得连扇子都掉落在地。“你——找到他了?” “只见到⽟,没见到人。” “那你哪里找到这⽟的?”玄骞瞪大眼,再三观察那块雕著龙,刻著“唐”字的⽟,深伯它是假的似的。 “樊二姐小带在⾝上的。昨儿夜里,她睡得不安稳,梦里嚷著什么⽟石之盟,一边哭,一边扯著脖子上挂著的这块⽟,朕摸著那⽟,竟是火烫的。朕怕伤了她,便替她解下。说也奇怪,解下了,她便不哭嚷了,安静地睡去。” 玄祯把⽟放在案上,解下自己的那块⽟放在旁边,玄骞急忙把自己那一块也从脖子上拿下来,三块一样大的⽟并排著,彼此间有感应似的透著红光。三块⽟上面分别雕画著龙、麒麟、虎。“再加上四弟、五弟的,这五块⽟就团圆了。” “不过怎么会在她⾝上?” “朕也是在想,这件事朕已派人暗中探查。也许大哥还在世上,若真如此,大哥应该和我一样已逾二十。” “如果真找著了他,接下来该如何?你还记得先皇说的话吧?” 兄弟俩对望,一阵沉默。 “朕自有打算。这件事你先别跟额娘他们透露。” “对了!皇兄怎么仍旧称樊二姐小?难道皇兄不愿给她个名份?”玄骞有些担忧地问。樊璐进宮,皇上在凤仪宮召见,他都知道。一则以喜,一则以悲…他心仪的那个樊二姐小,如今变成了他的皇嫂。 “这件事,难。”玄祯起⾝,走王窗前,居⾼而望,凤仪宮远远耸立在森森幽竹中,他心中惦记著的人儿就在里面。“朕心中唯一想要的伴侣,就是她。” “可是你才与皇后新婚几个月——你总不会要废后另立吧?”玄骞睁大了眼,大声提醒玄祯。 “朕知道,要不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侄女,为了太后喜,朕才不得已立宝轩为后。你知道,朕除了大婚之⽇做个样子给太后看以外,朕从来没有——”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玄骞懊恼著,也替皇兄的⾝不由己难过。皇上孝顺太后,但又不愿辜负了那一个凤冠霞帔娶进来的正室,那可怜的宝轩皇后。如果皇上不先遇见了樊璐,也许就没这个烦恼了。 “朕心里,就爱那么一个,别说是皇后,后宮三千佳丽,朕巴不得全散了去,朕一个也不要,也不愿辜负的。” “皇兄,这可由不得你啊!除非你——”除非你不做皇帝了!玄骞叹著,他这个皇兄跟他一样,多情种。多情反为多情苦,唉! “罢了,皇兄看着,册封为妃、为嫔,随你⾼兴,但废后这件是万万下可行,额娘不依的。况且若是她不在意这封号,倒是愈小愈好,树大招风,众人见皇兄独宠此女,必要惹来纷争,后宮大,反而使得樊二姐小不能过清静⽇子。” “此言甚是,就是委屈了她。” “对了,她姊姊也在宮中,封的是瑜妃,不如将她姊妹俩同封,岂不甚好?” 玄祯悄悄儿回到凤仪宮,见里面一个宮女也没有,心里疑惑。室內安静无声,樊璐不在里面,玄祯便定到窗边,晚风徐徐拂来,很是舒服。 突然一阵吵闹声传来,玄祯低头往下看,见一群宮女们正费力地将好几层厚重的褥软垫往后花园里搬去。他举起了一个细长的铜制西洋望远镜,望那方向看——不看则已,一看可吃惊得几乎要摔下去!他急急奔到后花园去,众宮婢们见到皇上驾到,莫不惊慌失措,立刻黑庒庒地跪了一地。“皇上吉祥—— “全起来!蕊欣呢?” “皇上,奴婢该死,没好好看顾娘娘——”蕊欣跪地磕头,急得几乎哭出来。 “你们怎么让她爬到那么⾼的地方去?”玄祯抬头遥望,隐约可见樊璐的桃红⾊⾐带绕在哑枝间,而她未梳成髻的长发也垂落在半空中,随风摇。玄祯觉得,樊璐好像一朵桃花,开在枝头。这棵老树枝叶紧密,几乎有三、四层楼那么⾼,伯是男人也不敢爬上去。“这么⾼,她是怎么上去的?你们也不拦她吗?” “娘娘说想来花园散步,叫我们远远跟著就好,没想到一转眼就不见人了。我们苦寻,在这树下发现了娘娘的鞋袜,才发现娘娘竟爬上那么⾼的树上去了!我们担心娘娘摔下来可不好,呼唤著,却一点声息也没有,像是在树上睡著了。” 玄祯吩咐他们把搬来的垫在树下准备好,就要自己爬上树去;众婢们忙拦住,玄祯笑道:“不妨,朕儿时也十分会爬树的。” 小心翼翼地踩著坚固的树⼲往上爬,终于来到端顶,看见樊璐栖在两树⼲间,眼帘低垂,似乎沉睡著。玄祯悄悄靠近,轻揽住樊璐的肩,让她躺到自己怀里,再用他的束带环绕住樊璐的肢,将两人扣在一起,如此一来就全安多了。 正想着该如何把樊璐带下树,却又不惊醒她,突然感觉到脸上有一种轻柔细腻的触戚—— “你怎么来了?”樊璐用手指把落在玄祯眉上的柳絮拨去,好似是在帮元烨拨去柳絮一般…她微微一笑。 刚睡醒的她,星眼微扬,桃腮微晕,令玄祯心动下已“念著你,自然来了。” “我是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宮女们告诉我的。这儿危险,我带你下去好吗?” 樊璐一听,忙一把抱住了树⼲“不,不下去,我喜这儿,我不回凤仪宮!” 她受不了凤仪宮內金碧辉煌的刺眼。爬到这么⾼的地方,离天空近了,视野广了,她心里平静,才能默默思念元烨;安静地睡著了,才能在梦中见到他的容颜。 皇宮里没有自己的空间,只有这里,看不见围墙,才是她与元烨的秘密空间… “好,可以待著,但是让我陪著你,可好?”玄祯温声道。 樊璐盯著他,⽔灵的眸子闪动著。真奇怪,每次再见到玄祯,便觉得他长得更像元烨一点,仿佛是元烨的影子覆在他⾝上了。尤其,是他那双与元烨极为神似的眉眼…“这儿好⾼的,你还跟我绑在一起,如果我图谋不轨,拉著你往下一跳,碰——就死了,你不怕吗?” “不怕,我不怕⾼,也不怕你谋害我。”玄祯依旧笑得温和“而且你又为什么要谋害我呢?” 樊璐脑中瞬间闪过了元烨的⾝影,也闪过了一个念头——又是那个可怕的念头。她不语,黑眸显得更深沉。 “另外,下面一群宮女们等著,怕咱们摔下去,搬了软垫子来,摔不死的。” “她们老跟著我,好烦!” “以后你挑几个你喜的,专门服侍你,可好?” “我想把家乡的一个俾女带进宮来,她服侍我十年了,我跟她情同姊妹。” “当然,你说了名字,我立刻召她进宮。” 果然,皇上什么都依她。樊璐突然意识到,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完全掌控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樊璐有些心慌了。 “怎么了?”玄祯搂住突然⾝躯一软的樊璐,关心道。 “没…没事…” “对了,有件事告诉你,”玄祯伸手轻抚樊璐的颊,极温柔的“我想将你册封,你说吧,封什么好?除了皇后这个位子,我什么都能给你。” 樊璐听了,呆了一呆。 玄祯见樊璐不语,料是对不能封后失望了,他将樊璐圈在怀中,下巴抵著她的肩,轻声道:“我虽想将你封后,但无奈,你是我跟皇后成亲以后才⼊宮的,宝轩是太后喜的人,太后年迈,我不想违背她老人家的旨意,所以封她为后。但是我心里,其实…” “皇上心里,其实不喜皇后?” 玄祯苦笑,轻轻头摇“我以为你知道的,朕自从那⽇微服访民与你在城外相遇,心里就只有你了。不能将你封后,实非我所愿,除非…” “皇上,”樊璐没等玄祯说完,突然敛笑凝眸,正⾊道:“恳请皇上,莫有废后之想,璐儿亦不愿受册封。” “你知道你姊姊也⼊宮吗?太后也很喜她,已被封为瑜圮,住在锦绣宮,我原本想将你姊妹同封——” “姊姊本是福厚之人,得幸册封为妃,家中一人封妃已属天恩,岂能奢求同封?况且,璐儿并未经正式仪式⼊宮,若突然封妃,怕会引起后宮议论纷纷。自私的想法,请皇上让璐儿静静地过⽇子就⾜够了。”樊璐说得极为垦切,连自己都要相信了。这些,都是邵姨教她这么说的。不卑不亢,才是在宮中长久竞争之道。她怎么就突然说出口了?像是训练有素的…奴才? “既这样,委屈你了,但总要给你个名分,再商议吧!”玄祯拥著樊璐,又是満怀馨香“我昨夜还在想,你一定是桃花仙吧,不然怎么容貌、气息,都像是桃花呢?我可要建一座桃花林,让桃花仙居住才行。” 樊璐笑出来“不怕我下是仙,而是个妖精,害死你!” “窜改古人一句话,我可要说:桃花仙下死,作鬼也风流。若是因你而死,我也甘愿。” 樊璐笑着推开玄祯“胡言语,让太后听见,可要说我——妖媚惑主了!” “我的确为你所惑,你难辞其咎。” 一阵风吹过来,树枝摇曳,樊璐笑着,忽然一仰,往后倒去!玄祯大惊,发现绑住两人的束带不知何时已经松落,他一把要抓住樊璐,却来下及!眼见桃红⾊的⾝影直直下坠,丝绸羽⾐和她的万缕青丝随风狂舞,而埋在里面的那张容颜,竟漾著笑意。 “不——”就在玄祯几乎要跳下去拉住樊璐的那一刻,她突然停止下坠,伸出手环住玄祯的颈项,玄祯单手抓住树⼲支撑,一把将樊璐紧抱住。 一皇上、娘娘,要不要紧啊?啊?”树下的宮女们被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吓破了胆,惊呼连连。 “吓到你了!”樊璐对玄祯嫣然一笑。原来樊璐早将自己用⿇绳与树⼲绑住,不曾松落。 玄祯心神未定,额头上都泌出冷汗来了。“你——不要玩这种危险的游戏,我会被你吓去半条命,要是我来不及抓住,咱们俩就都——一 “反正已经去了半条,也只剩半条命了,怕什么?” 玄祯紧抱樊璐,深怕她又胡闹。“走吧,下去吧,这儿太危险了。” 樊璐将头埋进玄祯肩窝“可我不回凤仪宮,我不喜那儿。” “跟我回养心殿。”玄祯说完,将束带扣紧,带樊璐一同下树。 玄祯将樊璐留在养心殿已逾半月,风声传进了皇后宝轩的耳里。 宝轩在承恩宮內坐著,慢慢吃茶。贴⾝宮女庆儿道:“皇后,那樊璐是镇南将军的二女儿,瑜妃之妹;至于樊璐,尚未册封呢,连个宮女也不是。” 宝轩听著,没说话。庆儿又道:“皇上多⽇未曾驾临承恩宮,也没有到别的妃嫔那儿,只待在养心殿,都是因为樊璐那女子。”庆儿愈说愈愤“听养心殿里的太监说,皇上对樊璐是百依百顺,尽管她提出任何怪诞不合理的要求。有人说樊璐嫌弃原先住的凤仪宮不够华丽,硬是要皇上将她带回皇上的养心殿!” 宝轩端著盖碗的手停住了,却仍没说话。 “皇后,此事不能不管,攸关皇后您的声威啊!” “那,该怎么办呢?” “皇后不用自己出面,不如先召见瑜妃面谈。庆儿已经替皇后请来了瑜妃,现在正在外厅候著呢!” “既然如此,你就叫她进来吧。” 樊景⾝著宮服,恭恭敬敬地向宝轩请安。“不知皇后娘娘召见,有何事相议?” “樊璐是你妹妹?可有参加选秀?” “正是。但因⾝体有恙未能参加选秀。” “皇上这几天夜里都待在养心殿里,你可知道为什么?” 樊景头摇。事实上她只见过皇上一次,皇上不曾临幸她所住的锦绣宮。 “庆儿,你跟她说吧,我懒得说,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些话。” 庆儿拾⾼了脸,几乎是用鼻孔在对樊景说话:“瑜妃娘娘的妹妹樊璐已⼊宮,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皇上年轻,见过的世面少,樊璐那女子光看模样便知妖媚不正,皇上怕是为她所惑,瑜妃既为其姊,应予以劝导才是。” “是。”樊景一时明⽩了。 樊景回锦绣宮的路上,心中暗想:璐儿已⼊宮了,像是刻意低调,几乎没人知道,要不是因为皇上太宠爱璐儿,冷落皇后,又兼皇后⾝边有个眼尖心细的宮女庆儿专门挑起后宮是非…“我倒是应该去探望璐儿,顺便警告她才好。” 算算时辰,皇上此刻应该正在南书房,皇上下了朝总是会到南书房看看奏折、写写文章的。樊景来到养心殿附近,一个小太监告诉樊景:“娘娘在冷香园里呢!” 冷香园,园里有各形各⾊的石块,或大或小,环绕成景,引来的山泉从石中流过,形成了小瀑布。养了许多奇花异草、藤萝薜荔,萦砌盘阶、垂檐绕柱,风吹则摇曳生姿、香气四溢。樊景一边欣赏,一边找寻樊璐。园子不小,又错综复杂,樊景觉得眼花撩。 “姊姊?” 樊景猛一回头,可不⾜樊璐吗?“璐儿——” 一时间,姊妹俩都说不出话来。樊景久不见樊璐,见她大病后有些瘦,却愈发出落得⽔灵了。樊景打破沉默:“你进宮也有一段时⽇了吧,一直没机会来看你,不过有皇上照顾,我应该不用担心。” 樊璐不语。樊景想樊璐必是为了唐元烨的事仍气自己,不噤叹气:“我来不为别的,就是来告诉你一声,皇后已经知道皇上蔵了个你在养心殿,也知道你极为受宠,有些不悦了,你自己小心点吧。皇后其实还好,是个老实没主见的人,就是她⾝旁的奴婢厉害,小人难防。”樊景说完,见樊璐仍不发一语,又是一叹,转⾝离去。 “姊姊——” 樊景回头,樊璐言又止“姊姊,我问你一件事,请你老实回答我,也就——也就不枉我们姊妹一场。” “你说吧。” “元烨——真的死了?” 樊景像是早料到她会问,表情应没有太大的起伏“真死了,再没骗人的。大叔一箭穿他的膛,你们一起滚下马,他已断气。” 和邵姨说的一模一样,那么…是真的了。 樊璐常常在作一种安慰自己的猜想:也许元烨本没死,只是暂时离开,将来有一天,他一定会回来接她走,完成他们双宿双飞的愿望。不过,猜想归猜想,毕竟仍是幻梦。元烨已死,连尸骨的容颜还可辨否都不知道…不知道他被葬在哪儿呢?他们俩小时曾经说过,若是死了,要一起葬在樊府后山那株最大的桃花树下… 樊璐思绪翻涌,只觉心痛如绞,一阵头晕,便站不住了,扶著石壁往凉亭走去。樊景过去搀扶,发现樊璐走起路来仍有些跛。“妹妹,这脚伤还没治好吗?” “邵姨说,没那么快好的。药后来我也没再吃了,反正会好的,我讨厌闻药味。”樊璐在石椅上坐下,闭目以宁心绪。 “这不行,该敷的、该吃的药可不能少。你以为这是小问题,若是治不好,将来小问题变大问题,气候一变则伤口疼痛,脚踝无力更易再伤,我看还是请太医再帮你好好医治吧。” 姊姊没变,仍是这样像个⺟亲照顾孩子似的,对她的关怀无微不至,她们曾是感情最好的姊妹…樊璐心头一热,有很多委屈想向樊景诉说,还没说出口,便先红了眼眶。才正要说,匆听得有人呼唤:“璐儿!” 樊璐一睁眼“玄祯?” 樊景回⾝见到玄祯,连忙行礼“皇上吉祥。” “免礼,你不是瑜妃吗?怎么在这里?”玄祯原是来寻璐儿的,没想到见著她们姊妹俩正一起。 “臣妾闻二妹已⼊宮,故来探望,没想到遇见圣驾。” 细看两人,都是粉雕⽟琢的美人,樊景看来沉静寡言,温和可人:樊璐则媚娇动人,风韵万千。同是樊家姊妹,却是完全不同之典型。 “思,你们姊妹俩同在宮中,本应互相照顾,你若常来找璐儿,也能替她解闷、解乡愁,有何不可?”玄祯温声笑道。 樊景不敢直视皇上,低著的脸蛋却晕红了。“是,臣妾以后必常来陪伴。” “好了,你先回去吧。”玄祯只想赶快享受与樊璐独处的二人世界。 樊景离去后,玄祯将樊璐揽在怀里“好想你…怎么哭了?”玄祯吻她时,发现了她润的眼角。 “何曾哭?你多心了。”樊璐连忙推开了好奇的玄祯,背过脸去。 “还说没哭,眼眶都红著。打从你进宮,就常见你落泪,告诉我,谁欺你了?” “没人欺我,只是…”樊璐转念一想“我有一块⽟丢了,所以伤心。” 玄祯心里一动“什么⽟?很重要?” “很重要,不过,不告诉你为什么。”樊璐朝玄祯一笑,跑到小石桥上。 玄祯赶过来,笑道:“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帮你找那块⽟。” “你知道⽟在哪儿?”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找,我是皇上,没有找不到的东西。” “那就算了,也许是注定我要丢了那块⽟。”就像是注定她与元烨有缘无分一样…樊璐一甩头,想要将所有不该再想的留恋都甩掉,索舞动⾐袖,随风旋转而舞。玄祯本再追问,却为眼前之景所震。 樊璐宽大的⽩⾊⾐袖和裙摆挥舞著,她的秀发狂野飞扬,显得生机万千!她立在小石桥上不断旋转、不断舞动,好像是池塘中一朵⽩⾊涟漪。 樊璐舞得脸颊发红,仍然不停转动。玄祯从没见过樊璐跳舞,也不知道她能跳,这样纤弱的⾝子,能有多大体力?但是玄祯发现,舞动中的樊璐,更有一种狂野的美感。这是他看遍后宮三千佳丽万千风采,也不曾看过的狂之美。 樊璐旋转著,感到晕眩的感快!她觉得转动得愈快,脑袋被掏得愈空,所有不该想的、该想的,全都一起抛出去了。思绪愈空,⾝子愈轻,几乎要腾空飞舞! 玄祯突然觉得不对劲,忍不住街上前抱住她,立刻被她旋转中強劲有力的发辫扫到脸,软发竟如刀利,在玄祯脸上留下一道红⾊的伤痕!可是玄祯顾不得痛,他发现此时樊璐的⾝子轻得可怕,仿佛风再大一点,她便会像蝴蝶一样飞走了。“停下来,璐儿!” 樊璐不听、大笑着,转得飞快!当玄祯奋力抱住她的纤,樊璐刚好耗尽力气,整个⾝子软下去,倒在玄祯肩上。 “璐儿!” “嗯?”樊璐已经没力气了,但却笑容満面,面红如桃。 “你没事?” “我没事,是你有事,你的脸——” 玄祯抓住那双伸过来摸抚他伤口的小手“我也没事,小伤罢了。我刚才,以为你要飞走了。” “我又没有翅膀,又不是仙,怎么能飞?傻子。” “我知道,可是,你刚才却像是蝴蝶在跳舞,我怕风大了,你便会飞走,不得不抱住你。”玄祯目光热切地看着樊璐。 樊璐看出了他眼中的依恋与担忧,却感觉有一股凄冷袭上心头。 这一个,待她也是真心痴意的了,只是这份真与痴能维持多久?元烨的心意不比他薄,为何不能与自己长相厮守? 她低低笑着,有些凄凉:“你真是傻子了,你放心,我不会飞走的。” “答应我的,千万别忘了。” 樊璐闭眼,忆起元烨。她也是那样跟元烨保证不会离开他⾝边… 见到樊璐点头,玄祯收紧手臂,将她的承诺深埋心底。 “啊,⽇前我派人去寻你在家乡的婢女,叫银杏是吧?樊府的人说自从你走后没多久,她就突然失踪了,他们找了几天都找不到,说可能是逃回家乡去了。” “银杏没有家人了,哪来的家乡?他们骗人!” “没关系,吩咐了要他们继续找,找到了必有重赏,想他们也不敢怠慢的。” “嗯…”银杏失踪了…樊璐怅然有所失。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对了,我想找一个小太监,叫小吉子的。” “小吉子?”玄祯想了想“我不知道哪个太监叫小吉子,你找他做什么?我叫总管太监帮你找去。” “你不识得小吉子?他那天随王公公来到我家,送了我一个价值非凡的夜明珠。他还说他深得太后跟皇上的宠爱,别人都喊他三爷。你真的不知道?” “夜明珠?三爷?”玄祯眯起眼,心中有了猜测,他笑道:“他真跟你说他是太监?你看他,像个太监吗?” “宮里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有一分贵气,我倒分不太出来。”樊璐据实以答。她眨眨眼,突然笑道:“不过那小吉子气质比起别的太监⾼贵许多。” 玄祯笑着头摇,唤来一个宮女,吩咐道:“去请三小王爷过来,说朕在冷香园里等他训话呢。” 宮女领命而去,下一会儿,远远地就听见一男子大声抱怨著:“我说皇兄你也太不近人情,老是趁我好不容易忙里偷闲休息一下的时候,偏要找我⿇烦。喏,你贤弟我这不是来了?要训什么话啊?” 樊璐奇怪著是谁敢对皇上如此无礼?一看—— “樊姐小?”玄骞大惊,没想到樊璐也在此。 “小吉子?”樊璐比玄骞还要惊讶,眼前这个⾐著华丽不凡的小王爷和小吉子长得一模一样!不不下,该说这个小王爷本就是小吉子本人嘛! “贤弟,你何时降级成了个太监?还有小名儿叫小吉子啊?”玄祯笑着问傻在原地的玄骞,等著玄骞如何自圆其说。 “我——”玄骞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樊璐笑了“小吉子,你被揭穿了。你本不是什么太监,做什么骗著我玩!” “不是故意要骗姐小的,都是因为——”玄骞急忙辩解。 “是我要他随著王顺年四处暗访的,”玄祯替玄骞解围“他是我三弟,玄骞,不是太监小吉子,倒是个小王爷。三弟,叫你暗访,你倒跟璐儿打好关系了,连你那么宝贝的夜明珠也送出去。” “暗访?” “皇上的婚事是太后主办的,皇上希望能挑到一个自己真的喜的妃子,这重责大任就落在我⾝上啦。樊家有女似天仙,如此雅传连宮里大臣们间都有所耳闻了。樊将军是立国功臣,很受太后赏识,樊夫人与太后也相识,于是皇上要我跟著王公公去一趟樊府,看看传言是否属实,也要我采一探姐小的德脾气。”玄骞据实以告。 “如果我是个耝鲁的泼辣妇,你就不敢召我进宮了?”樊璐调侃著玄祯,玄祯却笑着搂住樊璐的。樊璐忙要挣开“你…怎么不分人前人后的…” “有何关系?玄骞又不是外人。他回来告诉我,说你不是一个温柔婉约的女子,⾼气傲、不拘小节,不像一般名门闺秀。” “我姊姊就是所谓的名门闺秀。”樊璐瞪了站在一旁尴尬笑着的玄骞一眼。 “没错,你姊姊先进宮,太后一见就喜,要我把她封为瑜妃。”玄祯庒低了声音在樊璐耳边道:“可是我自从那⽇遇见你,心便一直丢在你那里了,我不要对我温柔婉约、谦卑恭敬的女子,我只要你。” 樊璐微红了脸,转过头去向玄骞笑道:“三小王爷,你当初不是说,我进宮,你要随侍在旁的,可当真?” “这——”玄骞每次见到樊璐,总显得笨拙,他连忙大声道:“这是当然!” “皇上,三小王爷以后是我的随从了,你不在的时候,他得负责保护我,如何?”有个小王爷当保镳,谁的面子那么大? “呃,这恐怕——”玄骞又结巴起来。 “当然可以!若是做不好,朕就把他降为庶民。”玄祯竟然同意,玄骞睁大眼,不敢相信。 “真好!就著么说定了。小吉子——不,小王爷,你以后可得天天向我报到了。”樊璐开心地笑了。 这是樊璐进宮以来第一次笑得开怀,玄祯和玄骞都看在眼里,为了搏得美人一笑,从王爷变侍卫有何不可? “贤弟,以后就劳烦你了。”玄祯温声道。 玄骞手一拱“臣,遵旨。”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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